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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静养,尤其忌大悲大喜大怒,否则走火入魔,恐再发病。”封太医说完,忧心地望一眼主屋闪烁的烛光,又无奈摇头,“殿下自临水一战遭戎狄余孽奸计重伤回来,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言语无状时有触怒圣上,便是妤贵妃也劝不住的。”
宋知意沉默了,冷冰冰的手揣在袖口里,沿着廊下来回踱步,犹豫着。
她自知初来乍到,内情不明,若自作聪明掺和到皇家父子的矛盾里,恐怕无端受牵连。
可若太子的身体出个好歹,她又岂有好日子过?
此时又传来动静更大的一阵稀里哗啦声响,好似瓷器什么的一骨碌被推翻到地。
宋知意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拿定了主意,随手叫来门口一个内侍吩咐道:“端壶热茶来。”
厨房本就温着茶水备用,内侍端来也是片刻功夫,只是看向这位太子妃的眼神完全变得敬叹了。
庆嬷嬷也默默立在屋檐下看着。
宋知意快步往主屋去,人刚到屋外,还不及出声,便清晰听到里头激烈的争执。
“……你若有纳妃的癖好,何不如抬进你的后宫?”
“逆子!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朕都是为你着想!”
“倒也不必,你不知道我快死了?”
宋知意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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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给残疾疯太子冲喜》 4、004(第2/2页)
大惊,太子竟敢如此猖狂放肆地对皇帝说话!她要是皇帝,也非得被气个火冒三丈不可。偏偏这争执的原因似乎是她?她腿有些发软了,想退缩,可又不得不把这个念头掐灭。
来都来了,整个清晖堂都看着呢,临阵脱逃算怎么回事。
飘雪零落在她曲翘的长睫,晶莹剔透,长睫之下是一双毅然坚定的眼睛,她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轻软的嗓音在这寂夜多了几分力量:“儿媳知意恭请父皇圣安。更深夜寒,请您吃盏热茶暖暖身吧?”
话落,周遭鸦雀无声。
皇帝高高举起将要落在太子脸上的巴掌,就这么停在半空。
太子没所谓阖上的眼,也不禁睁开。
这女子竟非但不怕他,还要眼巴巴凑上来?
无声的对峙。
半响,到底还是皇帝无可奈何地放下手,顺势狠狠挥袖,带起的冷风掠过太子漠然的脸畔,如刀锋锐利。
皇帝坐下开口:“进来。”
宋知意猛地松了一口气,大冬夜的冷汗竟不自觉地顺着额角冒下来。
内侍打起帘子,她飞快藏起思绪跨步入内,步伐慢却稳重,来到皇帝跟前,行礼问安,取杯倒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将茶水敬上时,才看到这屋里是什么惨况。
所有花瓶瓷器,乃至茶具碗具砚台,无一幸免,全变成了可怜的碎片片。
老天,向来听说皇宫里的物件千金难买,这得值多少钱呀!
宋知意真是本能地肉疼,再小心瞄一眼喝茶的皇帝。
皇帝应该是与爹爹差不多的年纪,威严肃穆,然两鬓斑白,脸色十分差劲。
宋知意不敢多看,背脊笔直,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祈祷。她进来这趟可不是抱着劝架的心思,只盼皇帝喝口茶,好消消气。
皇帝喝了茶水,脸色确实勉强和缓些,再看立在一旁恬静乖巧的儿媳,有胆量进来送茶,也不见丝毫慌乱失仪,可见陈太傅没说错,宋连英教女有方。
皇帝来的路上也听内侍说了,逆子发病一次昏倒,不到一个时辰就惊奇地清醒过来,说不得就是这桩喜事冲走了晦气和病气。
偏偏逆子不识好歹!皇帝怒瞪一眼太子,却语重心长地对宋知意道:“知意啊,你做的不错。”说着起身拍拍知意的肩膀,也不再瞧太子一眼,满腹不痛快地拂袖离去。
宋知意只觉皇帝拍在她肩膀的力道尚在,不轻也不重地压着,以至于她紧张得浑身都僵住了,好半响没反应过来——这是长辈对晚辈寄予厚望,要她好好照顾太子?还是暗暗警醒自己贸然进入越了分寸?
等回过神,皇帝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守门的内侍依旧跪地恭送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跪,迷茫间看了眼太子。
太子半倚在榻上,乌发自然垂着,一张清冷矜贵的脸庞难辨喜怒,只用那双疏离透着审视目光的凤眸凝着她。
宋知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宽慰一二,但终究是个外人,若话语不对只怕反而触怒太子的疯病,索性弯唇对太子露出一个自以为最甜美最温柔的笑。
没曾想,太子冷哼一声,阖了眼,语气也是冷冰冰:“笑得比哭还难看。”
宋知意:“……”
有那么难看??
她姿容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说个清丽脱俗也不为过吧!
兴许是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嫌她留在这碍眼呢?
宋知意强忍住找个小镜子照照的冲动,还是温声软语地说道:“殿下,时候晚了,太医说你要静养,那我也先回去了。”
“回去?”
太子忽地抬起那双冰寒的眼,“你不是说今日我们大婚,新婚夜你还要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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