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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赵卿诺所料,冯士光进屋见礼后,双手交握,嘴唇嚅动,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正要去寻将军,困于此地半月有余,想来惦念家中久矣。我已命人备下程仪,快马和干粮,供将军路上耗用。只是……”
赵卿诺话音一顿,笑意收敛,缓声说道,“将军未曾守住平宁,只怕回去会要受罚……来日若有需要,只管来寻我。”
冯士光没想到对方会先开口,甚至还为自己备下程仪,心底长叹一声,只恨当初未曾早遇明主。
“某一介败军之将,不战而降,本该身死已报旧主,却得县主礼遇,亦该投诚已报,只是家中老小尚在郁阳,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实在不能置之不理,弃于不顾,只能做个背信无义的小人了。”
“若将军是小人,那这世间的小人只怕要重新定义了。”赵卿诺说道,“将军审时度势,为护兵卒、百姓而舍才放弃迎战,也让我军免受损伤。
“我等受父母生养之恩,结夫妻恩爱,负教养之责,对家人不离不弃才是人之常理。”
说罢,让人奉上程仪,嘱咐冯士光路上小心。
旁观全程,没有说话的秦志英,目送冯士光离去,长叹出声:
“听说郁州都尉曾茂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其下逃兵众多。冯将军此时归去恐怕免不了一顿重罚,好在郁州战事吃紧,曾茂还需用人,性命应该无碍。”
平宁县再次恢复平静,原有县令官吏不变,一切照旧。
对于所有人而言,除了不能出城,县里多了新的驻军,生活似乎没有改变。
如此过了三日,全异生遣人送来书信,要与赵卿诺约谈,地点定在城外。
赵卿诺如约而至,看到全异生身边簇拥的一圈兵卒,怔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这是担心自己对他动手特意带的“护卫”?
这般想着,她提起长枪单手打了一个枪花,在全异生的目光中交给身边人。
全异生看到她孤身一人不带武器上前,立时晓得赵卿诺今日态度,略一犹豫,让身边人散到一丈之外。
待来人在对面落座后,全异生提壶筛酒:“未免入城扰民,只能约县主来此,酒水减薄,万莫嫌弃。”倒完酒,率先举杯仰头饮尽。
赵卿诺看了眼他展示给自己的见底酒杯,拿起酒杯一口闷了个干净,笑道:“沛王没来?”
这般说着目光越过全异生,落在他身后的文士身上。
她记得这人一直跟在丁醒身边,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军师。
文士察觉到她看过来了然的眼神,上前见礼:“在下马信,是沛王幕宾,王爷旧伤复发在帐中休养。”
赵卿诺弯了弯唇角:“先生可是代表沛王而来?若是,亦可上座。”
马信未曾想到她对自己这般客气,想了想,再行一礼,依言落座。
自家王爷不肯出面,又不可都托赖给全异生,这才派了自己出面。
一来是听听二人所谈可与前面有变;二来,则是担心全异生从中使诈。
他一面欣慰沛王对全异生终于生出警惕,一面叹息沛王行事太过随心,不是成大事的性子。
眼前二人,一个商贾出身,能屈能伸,放下脸皮,恨不得打了右脸送左脸,做事只看目的结果。
另一个虽是女子,但行事大气,军纪分明,不卑不亢。
与这二人相比,自家沛王却是落了下乘。
片刻间,脑中思绪翻滚,发现自己除了叹息规劝,别无他法,马信愈发心塞。
“你约我来此,可是谈攻打济昌一事?”赵卿诺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是攻城之事,但不是济昌,是石留县。”
全异生说着一面仔细观察赵卿诺的神色变化,见她面露迷惑,笑着为她再斟了一杯酒,“我和丁兄计划先绕道去石留县,接着再去郁阳。”
赵卿诺闻言眉心皱起:“石留县在平宁县东南方,不是要地,攻取石留没什么实际意义。”
全异生先是点点头,接着摇了摇头:
“县主说的没错,从战局上来看,石留县却是用处不大,可有一点,它是上县,我们的部队不像县主有安、丰两州供养,需得随时补给。若县主愿意,条件与前面相同,只有一点,以入城顺序定先后选择权。”
听到这话,马信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赵卿诺手指轻敲桌面,做沉思模样,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入城后,不得伤害投降百姓,不得侵犯女子,若是能答应这一点,石留县、济昌县,都可以合作攻下。”
全异生听她只有这一点无关痛痒的要求,当即颔首答应:“县主仁善,我等所谋之事,本就与百姓有关,自然该爱惜。”
“没什么仁善的,身为女子不喜同类受此折磨而已。”赵卿诺面容平淡,好似真的只有这一个原因一样。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马信:“先生可能代沛王做主?还是要回去请示?”
马信想派人回去请示,话到嘴边,想起丁醒的性子,需得他亲自劝说,再开口便换了说词:“容县主、将军在此稍后,在下骑马速去速回。”
离开前朝带来的兵卒使了个眼色,方才匆匆离去。
全异生自然不会傻到在此和赵卿诺谈论二人私下合作一事,命人再温一壶热酒送来,转而说起旁的:
“看县主身手极好,是家传武艺还是师承大家?恕我眼拙,看不出是哪一路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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