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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
谢柏峥顺着何冬的描述张望,撑着伞的妇女老人太多,将刑部衙门前的青石板街道挤得满满当当,何冬说的那位妇人的面容看不见,但想必也是一位懂得知恩的妇人。
霍靖川亦是心中动容。
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能想到,许多地方父母官都拿不到的万民伞,竟然叫一个女子以这样的形式拿到了。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是一松,放慢了脚步往刑部衙门走去。因为人多,便也不跟大家挤着,就在人群后静静的听着。
堂中一位妇人,声音洪亮道:“刑部的大人!民妇是城北民巷的一位寻常妇人,一年前我因孕中见红,又畏惧流言不敢见大夫。我在路边徘徊半日终不能下决心,正是堂上这位好心的顾小姐亲自将我劝了进去。她说公主娘娘请大夫义诊难得,只一年一次的机会,叫我碰上了便是我们母子有福气,若我畏惧男女大防,她也能陪着我。”
“多亏了这位小姐,民妇才能平安产下胎儿!”这位妇人道:“顾小姐即便对着我这样的粗鄙农妇尚且能设身处地,又怎么会加害丈夫的儿子!”
“那董家人从来都不是个东西,他们叫正房妇人去给伺候小妾的肚子,本就是极大的折辱!”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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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终章】(第2/4页)
“若是顾小姐心中不平,横竖不管那小妾的死活也就罢了,可她偏偏还愿意管,结果却被夫家打得半死要丢出街去!”
“大人,民妇愿以性命保证,顾氏女绝无害人之心!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有百余位妇人声援:“请青天大老爷明鉴!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一声声,如同曾经在长安县时被敲响的登闻鼓一般,传遍了整座盛京城!顾静瑶从前挑灯夜读的医书,一遍遍仔细钻研过背过的药方都没有白费,她过往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尽数化为了今日的一声声哀求。
今日负责主审的户部郎中亦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心之所向”,顾静瑶这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最终也不是被朝中局势变化所救,而是靠她自己!
户部郎中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宣判顾静瑶无罪,此案正式了解。顾静瑶却并未立即站起来,她直起身,仰头看向堂上的主审官。
她开口时唇间有些颤抖,语气却十分不容置疑:“郎中大人,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户部郎中对她亦是和蔼的:“何事啊?”
“小女奉父母双亲之命,以宁远侯府独女之身嫁为董家妇。自进门之日起,小女尽心侍奉婆母,从不忤逆丈夫。可董家人却狠心对我动用私刑,因小妾挑唆而欲将我杀害,这样的狠毒夫家小女子不敢再认!”
“还请郎中大人许我合离!”-
顾静瑶从刑部大堂出来时孑然一身,干净利落。百姓们四散离去,她一人抬头,即便是这样阴沉的雨天,她亦觉得神清气爽。
谢柏峥递给她一柄油纸伞,顾静瑶接过。她撑开伞,走入雨中道:“郎君可愿与我说几句?”
谢柏峥点头,二人在雨中并行。
“那日在公主府一番话,实在对不住,是我一目之罗。我原以为父母之命是一切,嫁了人就要任命,女子要以夫家为天。”顾静瑶怅然若失道:“可最终却……”
顾静瑶停下来,神色哀婉。
“姑娘何必如此忧伤,你本也是女中诸葛,不是么?”谢柏峥带着一些笑意道:“那日公主府你是故意引导那丫鬟给侯府的少爷们上错茶,宁可自己在人前被弟弟们数落,也不想京中的贵女们不知深浅地嫁进侯府,是不是?”
顾静瑶一愣,“郎君那时便看出来了,不觉得我心机深沉么?”
“姑娘心怀仁义,比地方官还要得人心,怎能这样自贬?”谢柏峥道:“以丈夫之天地为自己的天地,并非是姑娘之过。”谢柏峥道:“那是这世道女子的天地太小的缘故,或许有机会姑娘可以去见见京城以外的天地。到那时,或许就都不同了。”
顾静瑶疑惑地抬头看他。
“两日后,待召齐人手与药材,顾佥事便要奉命去探查西南疫情。”谢柏峥提醒道:“此次疫情不算严重,可大约也需要医女为妇人诊治。”
顾静瑶眼前一亮:“多谢郎君提点!”
他们往前慢慢走着,身后两人耐不住跟了上来。顾子俨紧紧握着伞柄,小心地问:“静瑶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往后的事,我尚且还未想过。”顾静瑶道:“只是当下却有一事,想请顾佥事相助。”-
半个时辰后。
顾静瑶拿着刑部郎中亲自为他写的和离书,将董家人从她陪嫁的宅子中尽数赶了出去。那几个她自小养在身边却反过来替董家人磋磨她的仆妇们,也都一起赶走。她连一眼都不想多看,直接将人赶出去,总归这些人的卖身契还在她的嫡母手中,并不算是她的人。
董家人倒还想要求情告饶或是撒泼打滚,可顾子俨这个锦衣卫佥事调来了上百锦衣卫,将董家上下看得严严实实。
不仅是要立刻从宅子中离开,顾静瑶的银子,他们也一分也带不走。除此以外,顾子俨亲自将董宅的牌匾摘了下来,拿了锤子给顾静瑶砸。
一下,两下,三四下。
四分五裂,过往的一切苦楚与屈辱便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静瑶蹲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哭一场,直到许久之后才站起来。再起身,便是她带着自己的嫁妆回宁远侯府。
侯府早已听说她合离之事,侯夫人苏依澜为此怒不可遏。她一见顾静瑶便指着鼻子骂她不守妇道,顾静瑶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唯唯诺诺。
她只是很平静道:“母亲何故动怒,是因为不能再将我配给奴仆以此来折辱我吗?我的生身母亲纵然低贱,却也是祖母亲自给父亲选的人,并不是什么不安分的狐媚子。你嫉恨她,你容不下我,故而要百般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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