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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退堂鼓打得妙,留下一堆哭爹喊娘的,自个儿趁着月黑风高,鬼煞现身于阳间。
谢临风腰挂银镜,手转荷包,悠闲得不像来办事的,倒像是来当甩手掌柜的。
彼时椒目镇黑灯瞎火,只剩零星几个酒馆尚未打烊,谢临风随意入了一家酒馆的座。
他形容出众,身材俊俏,又红衣如枫,举止风流,此刻坐在店内正中央,左右皆是打堆的玩乐客,竟无一人侧目招呼。
谢临风没点酒,只歇息片刻,忽听腰间银镜传来两声“谢兄,谢兄”。
谢临风照镜一看,里面正是魏判官吃瘪的脸,前者登时挂起笑脸,道:“出门在外,挂念无比,魏兄一切可好?”
“别说酸话了我的菩萨哥。”魏判官像被人砸了菜叶子似的,一身狼狈,“你找晏堂主之时,切记要仔细交道,用这银镜与他对话,活人瞧不见你,不要唐突了人家。”
“知晓知晓。”谢临风说,“我挂了啊。”
魏判官道:“这是何意?”
谢临风:“……先走一步的意思。”
他说完便断了和魏判官的通讯,起身快步走到外面,在下一个瓷杯砸来之际,他扬鞭挥下,将瓷杯打歪,碎在一边,替那躬身拾荒的青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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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红僧衫》 3、我天(第2/2页)
衣人挡下一劫。
店内一人道:“哎呀,打歪啦!”
另一人说:“能不能行,这准头比之前那蠢猪还偏!”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然而下一瞬,却听有人重重跺杯,那力道带恨似的,竟将杯子“哗啦”跺碎了。瓷杯破裂,众人便骤然噤声。
气氛不对,一人打起圆场:“哎!可不兴提他哥!”
“我的错我的错!夏小公子,我自罚!”
青纱衣人躬身不理,他戴着面具,虽瞧不清表情,但举止温和,像是个不会生气的。
谢临风见众人再没了砸人戏耍之意,这才收鞭。
瓷片溅了满地,青纱衣人摸出张手帕,蹲身去清理碎渣,他手腕细长,清扫之时动作蓦然一顿,谢临风明白是自己踩到了,下意识道了句“抱歉”。
正要退身,忽目光睒闪,谢临风摸到腰间鞭,问:“你能看见我?”
青纱衣人说:“我倒想装作看不见你。”
谢临风一时间被惊得止住了话头,原因无他,纯粹是因为这青纱衣人的声音像锯木头一般,太难听。
谢临风适应片刻,才道:“神奇,你不怕我,难不成是捉鬼道士?我刚帮了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捉我吧!”
青纱衣人冷笑一声,收拾完瓷片就走,边走边说:“既提到了‘恩’,便就是有挟恩图报的打算。要我做什么?”
谢临风不认同:“露水情缘,就是兄弟,那便不要讲这么生分的话。”
青纱衣人:“……这词不是这样用的,学文章要务必专心。”
谢临风道:“不拘小节,好人兄弟,我就一个问题,花椒镇怎么走?”
青纱衣人说:“……椒目镇,这里就是。”
谢临风道:“原来如此,那请问神医药堂如何走,堂主姓……”
“姓晏。”
“正是如此!”
“……”青纱衣人指到,“你沿这条街,左拐三道,直走,再右拐两道,邻近劈椒山脚,再沿旋梯上九百阶,方可到达。”
谢临风讶然:“这么绕?”
“……嗯。”青纱衣人颇为艰难地承认。
谢临风整日爱东爱西,却不防这东和西里少不了诈骗。他一眼识人,看这青纱衣人又是拾荒又是挨打,认定他是个厚道的,一囫囵全信了,临走之前甚至还道了谢。
不料那青纱衣人直接拒绝“多谢”二字,转身就走,像是良心多不安似的。
谢临风不会遁地,也不会缩地千里,初来乍到,他一只野鬼竟也只好实打实的找路爬山。
等他历经峰回路转,一波三折攀上劈椒山时,终于见到一座灯火阁楼。
院中有一亭,亭外千百竿翠竹遮映;还有一池,白石为栏,环抱池沿。
谢临风草草赏了一眼,便瞧见那刻有“杂遝堂”的牌匾。
这名字稀奇。
谢临风沿阶而上,正好撞见堂中掌柜。对方身形纤瘦,青纱衣着身,戴一凶狠鬼面面,手指却温柔提秤,正在仔细称量药草。
很难说此情此景能生出多少颇具冲击感的想法,谢临风择其一,决定先联络上魏判官——
“兄弟,你可没告诉我,晏堂主是个捡破烂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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