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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第 216 章

    塞壬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观众们也终于想起了他是谁——娜迦那个早年间犯事坐过牢的拖油瓶表弟，海妖塞壬。

    美貌与娜迦不相上下，只是非人的那部分有点克系, 没有形似美人鱼的娜迦接受度高。

    但他出现在直播里，对节目组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观众们嗷嗷叫着要看他。

    于是，节目组紧急调了一架无人机跟拍塞壬，并给娜迦那边也增加了机位。

    不过就像塞壬自己说的那样，他的生物雷达离开大海就失灵了，在岸上，他就是个路痴鸟。

    路痴鸟塞壬低空飞行，仔细搜寻着他表哥的身影，想在娜迦蛇生最重要的求偶时刻，给他拉坨大的。

    只不过，娜迦因为在儿童乐园里扮演小美人鱼化过妆，身上有许多日化产品的味道, 掩盖了原本的海洋味生物信息素, 寻着水汽，塞壬没找到娜迦, 反倒找到了同样与水有关的无形之雾哈特。

    哈特正和桑落一起，在小树林里约会——小树林这个不正经的说法，是因为两人甫一进入公园内，他们所在的那一角就突然起了大雾, 无人机什么也拍不清。

    加之两人身上别着的麦克风收录的对话声, 和画面里模模糊糊的人影，莫名有种听鬼故事的刺激。

    然而桑落的鬼故事, 可没有那么单纯，毕竟，他不为人知的身份，可是晋江文学城的男男色情小说作者。

    一开始，约会并不是这种当面聊黄的巨大尺度的，两人只是并肩走着，打算走到哪儿算哪儿。

    他们都不是性格多鲜明的人，比较追求随遇而安，拿着地图也没给自己规划目的地，反正就逛呗。

    路过一家二手书店，里面正在打折，桑落就想进去淘一淘，莫说他副业是晋江作者，就是他的主业——深夜电台主播，也要求他有极大的阅读量。

    二手书店是最能挖掘老货、好货的地方了。

    但桑落又觉得约会嘛，带对象去二手书店会不会不太好，哈特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说道：“进去看看吧，我也想买几本旧书。”

    “握草！你会说话！”桑落大惊。

    这两天，所有人都默认哈特是个哑巴来着，加西亚还偷偷和桑落提过这件事。

    桑落当然知道哈特讲不了话的原因——都没有头，更没有嘴，他哪儿来的发声器官？他能说话就有鬼了。

    现在正闹鬼！

    没头没嘴的哈特先生开口说话了！

    桑落退后一步的动作有点伤人了，哈特本来就是很内向的性格，被他伤到了，又不说话了。

    两人就在春天的早晨，在路过的人看神经病（他俩是素人嘉宾）一样的目光中，沉默地对视。

    桑落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礼，抹了把脸，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之前，不小心看到了娜迦扯你帽子……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哈特敏感的心这才好受了些，他还以为约会对象嫌弃他呢，虽然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意义有些许的改变，但总归，没什么叛逆心思的哈特，还是遵循了规则，把桑落当成约会对象在接触。

    而且昨晚的梦……哈特对桑落充满了好奇。

    “我不是完全没有实体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太一样。”哈特没有详细说，他很难和桑落解释。

    要怎么解释？

    说自己昨晚看了他的梦，回房间后，突然开始了无法逆转的形态变化？

    说自己要从睡魔变成梦魔了？

    昨晚巡夜的约斐尔察觉到了，还来问哈特，遗憾黑暗森林里本就不多的小朋友们，又失去了一位夜晚的守护神。

    变化一旦开始，就是不可逆、不能停止的。

    哈特能控制的，也不过是，放弃自己捏脸，直接copy桑落梦到的面孔。

    所以今早，虽然他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成型，本体依旧是隐藏在无形之雾里面的巨大节肢动物。

    但发声器官已经成型，他可以说话了。

    “我对文学也很感兴趣，事实上，我就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的。”哈特提议道，“一起进去选点书？”

    “好！”桑落眼睛一亮。

    他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假哑巴哈特先生，竟然也是个文化人！

    不过他那么严肃正经，应该和自己不一样，是个真文化人吧——男男色情文学作者桑落如是想。

    两人走进这家古朴的二手书店，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淘到了不少孤本，甚至是一些手写的自传。

    直到店老板的妻子过来送饭，两人才意识到已经是中午了。

    于是迅速结账走人。

    这家店真的很有情怀，不用塑料袋，甚至不用牛皮纸袋，老板把所有书垒在一起，用麻绳捆起来，然后递给明显更高更壮的哈特。

    从书店出来，好像才从浸透着墨汁的旧时光里脱身。

    七八本书全是哈特一个人拿着，桑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提议说，由他来负责中午饭。

    哈特点点头。

    这个城市临海，多树木，海风让春天比别的地方都要清爽，树木又提供了很多负氧离子。

    桑落伸了个懒腰，感觉在二手书店里沾染上的旧气，都在春风中一扫而空。

    突然就有点想要野餐。

    于是，桑落领着哈特去了一家新开的谷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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