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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意图是什么,他没向锦岁喊,因为背后的火烧声太大,喊也听不到。
只是猛地扭头,焦急地看了魏主薄一眼。
不愧是在边关相互讨厌,又相互扶持多年的两个老同事。
哪怕是在这般瞬息万变的局势之下,魏主薄还是秒懂程榆的意思。
上来拉锦岁的缰绳:“王爷快跑!鞑子想挟持您!”
擒贼先擒王,鞑子也知道这个道理。
锦岁不是将军,没打过仗,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上战场。
说实话,看着双方真刀真剑地互砍,鲜血和碎肉横飞,残肢和断臂齐舞,被马蹄踏碎的头颅,脑浆流了一地。
被火焚烧的活人,奔跑着从城里冲出来,惨叫着求死。
哪怕她是医生,见习惯了尸体,可看到这样残酷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场面。
她的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手紧紧揪着,边城里的爆炸声,鞑子的惨叫声,马嘶声,火焰燃烧的声音,织成一首地狱九泉的悲歌。
将她的心跳声都给夺走了,她的心跳好像掌握在这些声音手里。
要不是强烈的责任心,这个计划是她设计的,这些将士是追随她而来的!
戾王的身份是她主动假扮的,还有凌锦岁,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把身体给了她,她还没完成小姑娘的遗愿。
一道道的责任压下来,她只能让自己强撑着稳在马背上,勒令大脑冷静地思考,鼓舞士气,尽可能地减少我军的伤亡。
当听到魏主薄让她跑的时候,她本能地一拉疆绳,真的想调头离开这片火海地狱。
可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吐字不清的戴夫,拿惯了粪舀的手,拿着长刀在拼命地杀敌。
陈芸娘和那些女子奔逃的背影,隐隐还可见,她们还没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燕州军崩溃的像被狼围住的羊群,明明人数更多,却畏畏缩缩随时准备弃械奔逃。
这样的局面之下,她怎么能自己跑掉?
她一跑,这一战即便最后赢了,对她来说也是败了!
这么多兄弟白死了,我边州城也白烧了!
这个念头令她骤然清醒,她一按掌心,一物滑出,朝程榆高喊:“跑!”
同时举起手中之物,杀入鞑子队伍中央的程榆,瞬间明白王爷的意图。
立即喊自己的部下:“跑!”
小队人马顾不得鞑子是在身前还是背后,只朝一个方向狠杀,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鞑子的队伍。
被程榆分散的鞑子队伍再次合为一体,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没来得及调整策略,如何擒住那个英俊首领。
便见那首领用力掷出手中一物,那是一个精美的琉璃瓶子,鞑子的目光随着那个瓶子起落。
直到它坠在地面上,‘轰’的一声炸开。
他们才知道,那城中的爆炸之物,原来是如此美丽的东西!
这一炸,彻底打乱了鞑子的计划,也给我军取得调整作战方针的时间。
可惜的是因为离得太近,我军也有人被火焰爆炸波及,虽然及时将身上的火熄灭,战斗力却大减。
而在这时,程榆也跑到了锦岁身边。
他比魏主薄凶多了,直接对锦岁大吼:“王爷快走!这一战我们已经赢了!”
“剩下的鞑子想鱼死网破,眼下最要紧的是您平安无事!”
黑羽营的将士们,比起魏主薄也更听程榆的,纷纷开口道:
“没错,王爷快撤!我等断后!”
见锦岁还在犹豫,程榆直接一刀拍在锦岁的马背上。
大黑马长嘶一声,拔腿就跑。
程榆快速点了一队人马去保护锦岁,自己则调转马头再次杀向被炸的晕头转向的鞑子。
目前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朗,此时从城中逃出来的鞑子,已经死了大半。
剩下的约有两百余人,犹在做困兽之斗,全歼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野兽死前必会爆发全力伤人,鞑子也一样,死前只想多杀一些汉人。
程榆虽然也心疼将士们的性命,可比起戾王安危来,我等全部战死又如何?
我边城自今夜起,必将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而这一晚所有战死的兄弟,都是那一笔的墨汁。
边卒将士的心思和程榆无二,皆是宁可用自己的命来拖住鞑子,也绝不让他们伤到王爷!
而见戾王撤走,燕州军的反应却大不相同,他们可没有要为戾王舍命的决心,当即转身要逃:
“跑啊!鞑子跟恶鬼一样,会吃人的!”
偏偏他们逃去的方向,是陈芸娘等人跑进去的树林。
程榆瞬间目眦欲裂,那边是才历经生死磨难,终于结成夫妻的新婚妻子,这边是王爷和信任他的弟兄们。
他痛苦地一声嚎叫:“燕州军,弃战而逃是死罪!”
可跨下的马却始终无法迈一步,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对此刻的程榆来说,却像时间定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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