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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生千里迢迢带念瑶到江心洲,就不是为了让她打仗的,而是为了虚张声势,拖住燕则誉的精力和兵力。
这是南越各路将军渡江北上后,安良辰才悟出来的。
南华有些紧张:“现在呢?”
安良辰道:“他们渡江顺利自然大意,北上顺利更大意,自然不会想孤军深入的危险。周谚带兵打到申州,妄想直逼卞京。
我派小叔和傅迟一批老将增援。傅迟不愧名声,带兵昼伏夜行,在桐柏山来了个出奇不意,大败南越军,击杀周谚。”
轻敌是兵家大忌,西陵之战过于顺利,许生难免大意。
南泉之战后,许生以休整为名,派船在襄水入口处巡逻防守,没有主动北上的安排。倒是从陆路北上的各路军不停有捷报传来。
周谚阵亡的消息传到江心洲时,念瑶正收拾东西准备回覃州。
念瑶将包裹放在桌上,对许生道:“既然你不指望我带兵打仗,也不打算出兵夺襄水,那我在这也没啥用。我先回覃州,等祁扬婚礼结束我就走,再也不来了。”
许生盯着她似乎在思考。
念瑶不耐烦道:“你跟罗安之间的恩怨,你自己去找他解决,别将我扯上。我现在啥都不是,你就当我是个废人好了。”
许生将手里的信慢慢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看。
念瑶以为许生又耍心机,一把抢过信扯开,赫然看到简短的一行字:桐柏山东,败于东阳,损兵两万,周谚阵亡。
周谚阵亡!
念瑶瞳孔大睁:周谚阵亡,周叔死了?
念瑶慢慢看向许生,突然将信砸到他身上,从桌上跳过去似乎要跟许生拼命。
许生眼疾手快,从椅子上跃起,直接跳窗出去。
念遥正要追过去,薛云帆从后面一把将念瑶抱住:“姐姐,你冷静点。”
许生在窗外道:“当初兵分三路是你定的,右路军从申州北上到卞京,现在又来怪我。”
念瑶嘶声道:“是我定的,可周叔不应该在江心洲坐镇吗?为什么会亲自带兵北上?还不是你。”
许生看念瑶情绪激动,想着这会道理肯定讲不通,干脆转身走了。
念瑶一脚将椅子踢飞,奋力挣扎:“薛云帆,你放开我。”
薛云帆慢慢松开念瑶,念瑶没继续去追许生,而是慢慢蹲下来,手捧着脸埋在膝盖里。
没有哭声,可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悲伤,才更让人难过。
薛云帆蹲在念瑶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念瑶想要站起来,未料双腿发麻直接摔在地上。
薛云帆赶紧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姐姐,你没事吧。”
念瑶头抵在桌子上,眼泪都出来了:“疼死了,我的腿断了。”
薛云帆紧张道:“我去叫军医。”
待薛云帆带着孙大夫过来时,念瑶已经不在厅堂。
薛云帆左右看看:“孙大夫,你在这等等,我去找她。”
孙大夫劝道:“既然能走动,腿肯定没断。”
念瑶坐在江滩边吹着冷风,想起在军中任职的初衷:她原打算夺回襄水,震慑东阳,以此为条件跟东阳谈和。
罗安虽然没明说,但她知道罗安不想两国战争。无论哪国输赢,罗安都会难过的。
念瑶以为自己熟读兵法,带兵打仗不在话下。等真正上了战场,她才发现真实的战争远比兵书史书记载都要残酷。
更重要的是,这世上不缺熟读兵法的人,更不缺熟读兵法又身经百战的人。她就像井底之蛙那样狭隘可笑。
寒冷的江风吹在脸上,念瑶感觉不到疼。她望着从小到大走过很多次的熟悉河道,想起了大河帮的日子。
那时,爹还在,将她当女儿般照顾的叔叔们还在,将她当兄弟看的兄弟们也在。那时,茶室里永远有两个人,一个清冷一个活泼。
清冷的那个对她爱搭不理,却成了她的夫婿;活泼的总跟她斗嘴,那个似乎长不大的少年,却成了战死沙场的将军。
人生奇妙之处在于,你永远都无法预料,人生之路会因为怎样的机缘,拐向从未设想过的地方。
曾经普通而平凡的每一天,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美好:那时候的太阳比现在明媚,那时候的雨比现在动听,那时候的风也比现在温柔……
可是啊,那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再回来。如果还有庆幸的事,那就是罗安还在。
“你到了记得写信给我报平安。等太子妃好转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咱俩带晨曦一起游山玩水去。”
念瑶按照罗安的吩咐写信去报平安,可罗安还没来找她。是南华身体还没好?还是罗安变卦了?
许生没有找到身世,定然不会放过罗安。战争在许生眼里就像游戏,可在她和薛云帆眼里不是。
可她没有筹码和许生谈条件,她没有筹码和南越君上谈条件,她也没有筹码跟安良辰谈条件……
她没有任何筹码跟任何人谈判!这个认知几乎让念瑶崩溃:明明从小到大,她都是无比张扬自信的啊!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说敢骂敢干的少年,怎么就活成现在这样一无是处干啥啥不行的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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