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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来找老秦家大孙子,和他那城里来的小媳妇儿啊。
一听这俩人还真是来走亲戚的,乡亲们眼中杀气顿时褪去不少,但还是给了冒冒失失的杨天赐和纪老四二人一通好骂。
“有病啊~找人就找人呗,有啥好藏着掖着的,大大方方的不好吗?吓死俺了,差点儿没把刀拿稳。”
“可惜了了,要真是敌特才好呢,也好让咱立个功也上回报纸,和大队长一样在上级领导面前露露脸儿。”
知道虚惊一场,大家骂骂咧咧的发了一通牢骚,也就算了,没为难这两个外乡人。
同样的,他们也不敢在大溪沟村的地盘上找李树麻烦,就连被丧彪咬了一嘴儿的纪老四,也摆摆手咬牙强撑,连连说着不碍事。
“你最好是真不碍事儿啊,要不走出了咱这村儿,你这腿以后有啥后遗症,我兄弟和狗可是概不负责的。”
不满意男人刚才的态度,钱庆春始终没有好脸色。
他长的高大,不熟悉的人见了他这副黑煞神的样子,总会主动提议“以德服人”。
杨天赐也是一样,听他说完这话,立马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不会不会,能有什么后遗症呀?本来就都是误会,不打不相识嘛,说起来我妹夫秦家和兄弟是一个庄上的,算起来也是亲人···”
不是!这叫啥话?钱庆春本来一副无大所谓的样子,一听这个,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伸手一把揪住杨天赐衣领,将人直接双腿悬空提了起来。
怒道:“给你脸了是不?你再骂一句试试!”
“不是!不是!误会误会!”
这股邪火发的杨天赐人都蒙了,心说我骂什么了呀?
不就说了一句你和老秦家也算亲人吗?
难道这在庄上算很难听的话吗?
这一晚上闹的,先是被狗咬,差点儿废了兄弟的命根子,再是被人拿着镰刀锄头围起来威胁,现在又被人揪着脖子骂。
杨天赐自觉自己的脸面和自尊心都被践踏了个彻底,脸上谄媚的笑容有些苦涩。
都怪杨多多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她做事不干净,自己也不会失去林家的庇护,落到现在这狼狈的下场。
谁也不敢惹,连大话都不敢说一句。
之前在公社,即使面对工人家庭出生的孩子,杨天赐照样是吆三喝四,说要跑腿对方就得跑腿,神气的不得了。
毕竟在城里生活的居民,谁能不给物资管理公司两分薄面?
都说由奢入俭难,正因为享受过权利带来的便利和优越感,所以当林立业这小杂种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将杨天赐的关系和林家撇清,致使他从云端跌落谷底时,他心底的怨恨根本无法忍耐。
可惜他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和林家这家大业大的一比较,差距实在太大。
明着不占理,闹也不敢闹,就只能暗地里恶心人了。
原本就是杨天赐出主意,叫他母亲拦在林家宅门口撒泼打赖,逼表姨心软的。
可他没想到林老爷子虽然居家多年,但余威未消。
只是略微出手就让他们受到了相当严厉的警告,母亲也因此吓破了胆,再不敢闹事了。
可生活还得继续。
没办法,接触不到表姨,挽回不了林家的心,杨天赐只好想尽办法找到秦光耀,妄想拿妹妹的彩礼钱,和自己这段时间积攒的人脉东山再起。
此行是计划中万万不能出差错的重要一环,在钱庆春突然发火的这个瞬间,杨天赐想了很多。
他不敢相信是妹妹看走了眼,仍略带一丝希冀的问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识我妹夫家?能不能给指个方向?”
这有啥不能的?钱庆春自认最是助人为乐,当即也不含糊,像拎小鸡仔儿似的将杨天赐调了个方向,腾出一只手来一指村头。
告诉他,“看见那棵大榕树没?那下头就是你妹夫家,好找的很,就是没有院门屋还塌了一半的那家。”
已入深秋,晚风似刀般刮人脸颊,凌厉中带着些许苦涩。
杨天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老秦家的,他驻足站在早已经被破坏的院门外,抬头看向被分割了一半院子,塌了一间屋,到处是废墟的老秦家,半天没有说话。
身后捂着大腿,一瘸一拐赶来的纪老四看见这一幕,也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向杨天赐。
“天赐···你不是说你那妹夫是个人中龙凤,全家的希望,富家公子哥吗?怎么···就住这儿呀?”
不怪人家不信,如果可以,杨天赐也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无奈钱庆春和那个小屁孩儿嘴里说的情况,和杨多多与秦光耀都对得上。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了。
笃笃笃~
笃笃笃~
秦家没有院门,杨天赐直接走进院子里。
因为不知道杨多多住哪间屋,他和纪老四分别敲响了秦老三家的房门和秦老四家的房门。
很快,他敲响的秦老四家的房门就打开了,杨多多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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