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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积不到两百平的小酒馆, 一楼舞台前和二楼的栏杆边上都站满了人,声浪一层盖过一层。
舞台上笼罩着一层橙黄色的氛围光,烟雾缓缓从两侧升起。
灯光在音乐高.潮处暗下去, 五秒的停顿后, 黑暗中响起一阵躁动的鼓点声, 尖叫声顿时四起。
一束强光自上而下打过来,落在楚燕远身上。他的身体跟着节奏小幅度晃动, 每一道鼓点声都直击心脏。
楚燕远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成一个小啾,他穿着灰色卫衣和宽松牛仔裤。
明明是极为普通的大学生装扮,却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咚!”
他敲响最后一个鼓点……
“卡——”
“今天结束了!”
“收工!辛苦了!”
刚才还燥热的氛围在一瞬间冷却下去,氛围灯和背景灯在同一时间熄灭, 酒馆里亮起明亮数倍的淡黄色顶灯。
人群开始有秩序地疏散,各种各样的机器也开始撤离。
祁修竹坐在舞台角落没动, 他耳边还回响着鼓点声,握着鼓槌的手正止不住地颤抖。
这场戏演的是楚燕远第一次登台演出,是整个故事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剧组提前了半个月开始准备,喻昭则早早给祁修竹请了鼓手老师,为的就是今天能够呈现出最完美自然的表演。
烛之逸饰演的角色是乐队主唱, 他站在舞台靠前的位置, 喻昭刚喊结束, 他的经纪人就递来一瓶水。
他猛地喝了一口, 回头见祁修竹还坐着出神。
“学长?”烛之逸喊了他一声, “结束了, 喻导说今晚去吃夜宵。”
祁修竹这才抬头, 看清前面的人后淡淡“嗯”了一声。
原康从另一边匆匆走来, 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他路过烛之逸身边时说:“烛老师您先去休息吧, 让他先缓缓,我们等会儿就来。”
烛之逸略有些担心,走之前多看了祁修竹两眼。原康走过去给祁修竹披了件外套,随后照例拿出红枣枸杞茶。
“这天冷死了。”原康故意夸张道,“我刚从车里下来,都是跑着进来的,在外面多待一秒都受不住。”
祁修竹被他那嗓子喊得直起背,回过神见场子里只剩些工作人员,一边揉耳朵一边起身。
“晚上在哪吃?”祁修竹扯了下快要滑下去的外套,回头问原康,“喻昭说了吗?”
“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原康盯着他的脸打量片刻,又状似不经意道,“还是老样子呗,宾馆旁边的大排档。”
祁修竹察觉到他的视线,笑了一声:“放心吧,已经出戏了,我不会走极端想不开的。”
原康在心里松了口气,开玩笑说:“我不是怕你想不开,是怕你想不开来祸害我。”
祁修竹抿了口茶,笑笑没说话。
他演戏就是这个毛病,因为很擅长共情,所以容易陷入角色里出不来。
电影正拍到楚燕远被他爸发现乐队的事,一家人闹得鸡飞狗跳,他自己精神又不太正常。
总之疯疯癫癫的,说极端都算是好听点的词了。
祁修竹已经在刻意避免将角色带入生活,但每次下戏还是控制不住,总要花点时间缓缓。
“核桃。”喻昭站在监视器边上,顶着一脸胡渣问,“待会儿吃饭你去吧?记得在群里说一声。”
祁修竹远远地应了一声,原康小声嘀咕:“我看喻导这精神状况也不太对劲。”
“我要告诉他你在背后蛐蛐他。”祁修竹压了压唇角,也小声说,“别管他,他就这样,当野人当惯了。”
他拿出手机往群里发了个“1”,下面立马有人回应。
「烛之逸:你怎么在群里?」
祁修竹挑了挑眉,回了个问号过去。一分钟后,烛之逸私聊他,发来满屏“我错了”的表情包。
「烛之逸:不好意思学长,我没给备注。」
「烛之逸:我还以为是贺免,你们的情侣头像太像了,我认错人了。」
「烛之逸:猫咪很可爱。」
祁修竹一时间没理解烛之逸是什么意思。
他这头像是今早刚换的,用的是那只三花猫的照片。
他什么时候和贺免用情头了?
祁修竹点开贺免的微信,旋即沉默了。贺免悄悄换了头像,和他的一模一样。
幼稚。
走到门边,原康先一步掀开帘子,凉风顿时灌进来,吹得祁修竹脸疼。
他拢了拢外套领口,指尖粘着布料摩擦了一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低头一看,问:“我外套呢?”
“这就是你的外套啊。”原康说,“从你行李里拿的。”
祁修竹走出酒馆,站在门边说:“我之前那件呢?”
原康“啊”了一声,一拍脑门说:“你在片场穿的那件?我看你穿了好久,白天送去干洗了。”
他说完见祁修竹脸色不对,顿了顿又问:“怎么了?里面有东西?不应该啊,我掏过包了。”
“没。”祁修竹揉了下太阳穴,“那衣服是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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