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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医生,她……她这样不行啊?在路上耽搁太久,力气都白白消耗掉了。”
“万宁!”一只戴着白色胶质手套的手在我脸上用力地拍了又拍,“万宁,你听我说,因你有凝血功能障碍,我们没法给你做剖腹产手术,你只能靠自己努力把宝宝生下来,想想宝宝,想想孩子的爹地。你用力啊!别放弃!”
像一缕孤魂漫无目的地飘着,停在树梢。我累了,再也走不动了。
跋涉半生,又怎样呢?
“万宁,你看看这是什么?你看看!”傅青霜似乎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木头,塞在我手里。
我睁开眼,看着那雕刻精致的木枝,流云状的木簪,散发着淡淡的菩提木的清香。陈烟的菩提木发簪,为什么会在她手上?
“陈烟……陈烟……”我攥紧那支发簪用尽全身力气,啪的一声脆响,那木簪断在手心,一分为二。身下一阵轻松,像便秘许久,终于听到哇的一声,那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产房。
“万宁,是个男孩儿。快看看,长得真漂亮。”傅青霜满手血污,抱过一个脏兮兮皱巴巴的小孩儿,给我看了一眼。
我虚弱无比地满头冷汗地瞥了那小小孩儿一眼,几乎昏死过去。
“傅医生,还有一个,好像胎位不太好……”边上的助产士,一脸焦虑地道。
“万宁!万宁!”顾平生在门外卖力地捶着门,我甚至没有力气抬眸看他一眼。
就这样,像一片脱离了树枝的树叶,没有皈依地飘浮着、飘浮着。
“万宁……万宁……”我好像听见全世界都在叫着我的名字。
“万宁,再用点力,我已经看到宝宝的头了。”傅青霜一直按抚着我的肚子,把那偏了航道的小孩儿推回原来的位置。
我疼得失声尖叫,像受刑一般。
终于,那压迫了我数月的包袱,啪地落地了。
麻药的劲儿散了过去,那疼痛一缕一缕涌上来。
“恭喜你啊,顾太,龙凤双胎,哥哥2.6千克,妹妹2.5千克。你快看看。”傅青霜走了过来,拿着手机给我看照片中睡在保温箱里奇丑无比的小东西。
我看了一眼那两个带给我死一样痛苦的小东西,别过脸去再不肯看他们。
“宝宝虽未足月,好在都很健康,但还是需要在育儿室里观察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们有专业的育儿师照顾他们。”傅青霜见我那一脸不待见的表情,忙收起手机来。
顾平生被放了进来,他拉着我湿黏黏的手。看着我虚脱的样子,心疼不已。“万宁,你辛苦了。”
“顾平生,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扬眉一笑,极凄苦。
“没有。我只是好心疼,好害怕,原来生孩子那么痛苦。”顾平生哀戚地望着我,拽住我冰冷的手。
这世间痛苦之事何止生孩子?我虚弱不堪地躺在雪白的床上,望着他。
“顾生,让她好好休息吧!”傅青霜淡笑道,“还好,母子平安,今天可把我吓坏了!你太太真的很勇敢!”
顾平生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你好好休息,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我摇头,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顾平生这才走了出去。
寂静的vip病房,只我一个人。朦朦胧胧地睡着,半醒着。那人手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我身上汗水,擦拭着我每根手指。似曾相识的感觉,似曾相识的画面。他如此温柔,像一滴水在我心间滚动,剔透玲珑。
“陈烟……”我记起每次情事后他的温存,那张脸时而模糊而时清亮。他离开时拖曳在地的影子像毒蛇一般将我纠缠,令我窒息,那溺水般绝望的感觉,将我那稀薄的灵魂搅得稀碎不堪。
“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儿子!!”那女人歇斯底里地举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鲜红可怖的字:还我儿子!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
我害怕那张脸,我害怕那个声音。
是我,是我害死了陈尘。
是我,害死了他。
他不是陈尘。
他已经死了。
他是陈烟。
陈烟。
你去哪里?
你别丢下我!
你别走!
“万宁,万宁。”他叫着我的名字。
视线所及是一张苍白的脸,倦怠的神情,悲凉的眼神。
“顾平生,你怎么在这里?”我轻轻松开手,手心里都是潮湿冰冷的汗水。
“我不在这里,我去哪里?”他绞干毛巾,擦拭着我脸上的汗水。
我陷着那团柔软的被子里,一扭着望见床头桌上一束开得极艳丽的白色百合。
“文姨煲了乌鸡汤,你身体太虚弱了,得好好补补。”顾平生扶着我坐起来,我靠在床头看着他打开保温杯,分装了一碗鸡汤,端到我面前,吹凉,喂到我嘴里。
“我自己来。”我伸出手,他一把按住。
“你是我老婆,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你总这样生分,我会伤心的。”顾平生握着汤匙,眸色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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