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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冬日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柔和地洒在屋内,使整个房间像是笼罩在一层暖金色的光晕之中。
身处在阳光之下的豆包,它身上竖立的毛发,在一片温暖之中,一点点垂落在身上。
见主子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缓缓抻了个懒腰,又躺回柔软的笸箩中。
白芷听到主子的话,两只手微微用力,精美奢华的镯子在她手中应声断裂。
玉髓裂开后,金丝仅仅是变了形,还在坚守着自己的任务。
三两粒深褐色的小珠子,从玉质断裂之处掉落出来,滚向地面的不同方向。
顾瑾初捏着掌中的帕子,像是尘埃落定一般,一时间觉得有些恶寒,泄了力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
白芷捏着珠子凑近些闻了闻,她没有辨别香料方面的知识,她说不好……
顾瑾初侧过身子,把攥出皱痕的帕子递给白芷,声音冷静,“继续倒,看看里面还有没有!”
封在镯子里的东西必然是见不得人的,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三两粒。
白芷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把绣着红梅的帕子垫在地上,竖起手中的玉镯,又有数粒深褐色的小珠子落了的出来。
里面的香气顿时全部涌出,让温暖如春的西次间,满室生香又莫名的让顾瑾初心生惊愕,如坠入谷底。
白芷顿时想到,那日从世子夫人房中查到的,掺杂着麝香的盘香。
顾瑾初低声吩咐白芷,“……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能让明辉堂老夫人知晓。毕竟……”
她停顿了下接着说:“现在还无法证明这些是什么?让你哥套车去把吴先生接过来,门房若是问起,就说我的爱宠受伤了……”
她把手肘支在炕桌上,神色越发的冷静,眉头微微蹙起。
找吴子真并不合适,他是从宫里出来的!
转而又说道:“你拿着我的手牌,还有这里面的东西,去多走几家医馆问一问。和你哥两个人,你们小心着些。”
白芷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好后,轻声询问:“夫人,若是蒋护卫问了起来,奴婢要怎么回答?”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最好不要让她遇到何游,那人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顾瑾初丝毫没有迟疑的说:“蒋安问起来不要透露这些香珠子,其他的就按照刚刚那般说辞。”
她的语气果断,眼神坚定中带着一丝锐气。
白芷应诺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夫人和白芷并未刻意的压低声音,屋中的对话,白芍站在门外听得真切。
待白芷离开后,她把西次间的门再次打开。
走进去见主人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她轻手轻脚的,拿过锦被盖在夫人的身上。
一时间,屋子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
阴暗潮湿的诏狱中,散发着一阵阵腐臭的味道。
身着囚服的犯人,面上淤青红肿,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样貌。
那身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脓血不断从各处伤口流出,引来狱中的虫蚁爬物。
他双脚戴着黑色铁镣,每动一下都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缓慢的把自己蜷缩成团。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他自一片污浊中抬起头。
头顶的灯盏晃人眼,他眯着眼睛都无法看清站在笼外之人。
直到听见狱官恭维谄媚的声音,“蒋大人,这便是刑部移送过来的鲁安和。”
蒋南笙垂眸看着鲁安和,缓声说:“上次见鲁大人,还是陈三爷的接风宴。怎么一段时日不见,鲁大人变成了这般光景。”
鲁安和一点点坐起身,看着眼前身着绯色官服的蒋南笙,眼中既有愤恨恐惧,还有不甘。
他怎么说也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任京卫指挥佥事一职。如今却被折磨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毫无尊严的样子。
“蒋南笙,你利用职务之便,排除异己,圣上知道后不会轻饶你的!”每动一下都会锥心刺骨的疼,鲁安和抖着声音说。
蒋南笙面露一丝嘲讽,“鲁大人是被刑部移送至大理寺,你我素来无冤无仇,未免太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了。”
鲁安和“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脓血。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也仅仅有一步远的距离。
“世人皆被你道貌岸然的样子给欺骗了,被你拉下马的那些人又是何其无辜!”
蒋南笙一派从容温和,眼神却是愈发的冷峻,“你我在朝为官,不过是为了圣上排忧解难罢了”
像是怕鲁安和听不真切,他向前迈了一步:“他们无不无辜自有圣上定论,倒是鲁家公子被你这个父亲牵连,死不瞑目。”
蒋南笙的眼神淡淡的,嘴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话音落下,狱官把手中拎着的东西扔了进去。
黑乎乎的物体在污浊中滚了几圈,停在鲁安和刚刚吐过的秽物上。
是到死都没有闭上眼,鲁安和的嫡三子,鲁修淮被割下的头颅。
“啊!”鲁安和抖着手,“修淮?修淮吾儿!”拿了几次才把儿子的头拿起来,抱在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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