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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桌上书卷哗哗掀起几页,淡黄色的纸上文字跳动,江逢宁提着笔看得眼角直跳,这么厚一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抄完。
平日里师尊除了教她剑术之外,识文认字方面也没落下。昨日学剑时不小心出神,便被师尊罚来这里抄书。
屋檐下的萤石风铃被风吹得直响,空气中一股清泠的气息逐渐靠近。她有所感的抬头,便见师尊跨过门进来。
“师尊。”
无衍应了一声,轻身在对面的茶案前坐下,修长的手指拎起白瓷的壶身,动作缓缓地泡起了茶。
“心静,逢宁。”
清寒的声音像初冬的风拂在心头,压下了烦躁如麻的思绪。
最近她心中的确不安,可能是因为任务毫无进展而她一点办法没有,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有时候又苦恼自己太过心急,谁家十岁小孩整天想这么多!
于是乎一个结果:白添烦闷,心焦气躁。
江逢宁皱起眉,心急火燎之下咬咬牙,放下笔朝那道白色身影走去。
她挨旁边盘腿坐下,十指抓在桌沿,状若好奇地问:“师尊有什么未达到的心愿吗?”
无衍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眉眼依旧温和,“为什么这样问?”
这样轻柔的声音无意中让江逢宁接下来的话都自然不少。
“还不是我看着师尊不开心。”她瘪了瘪嘴,低头嘀咕道:“不然您就不会罚我抄书了。”
甩锅是真,抱怨也是真的,那书抄得她很是心烦。
无衍抬手把一杯降过热度的不凉不热的茶放在她面前,只觉有些好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都是孩子罢了。
眉目初展,像薄云荡开的霁空。多一分似还绻着寒气的春色,少一分高寡于人上,远难以近。
温言道:“现下不愿抄,那便什么时候愿意了再抄吧。那心经你定是要抄完的,你可以选个顺心也静得下心的时候。”
见她还是有些许不情愿,他低头抿了一口茶,直接说出了用意:
“那心经是为师的至高心法,你如今尚不能理解,抄抄也能有稳定心神之用。待到你真正对剑法有独解时,心法修习便能心念意动,水到渠成。”
最开始的问题他避而不答,但原本就在她心底的疑惑此时更加深了。
师尊缘何肯对原主如此倾囊相授,传尽毕生所学,还要亲自抚养她长大?
按道理说,原主就算父母亡故,身边也还有孟维以及那些旧部,怎么能和名震天下独来独往的一代剑尊扯上关系?
她敏锐地从中感觉到了一丝苗头,要想知道师尊执念为何,恐怕要抽丝剥茧,连她自己也不能放过。
心下斟酌,声音弱不可闻,心思委婉地问:“师尊为何会对逢宁这样好?”
话音一落,抬头就撞进了无衍看过来的视线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双眼里刚才还蕴着的温柔仿佛一下全部散了去。本就寂冷的眉眼去了这几分柔色,便只剩遥远触不可及的凛冬冰寒。
她心里先是一慌,又后知后觉地莫名眼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无衍放下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杯底露出一点水痕,心想她从小就比常人要聪慧,怕是早早有所猜测。
沉默片刻:“可是想你父亲母亲了?”
江逢宁愣了一下,顺着话点头。
无衍垂下眼,似是无声地叹了气,眉头凝了一点无奈之色,唇间的声音轻而远,“逢宁,可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时序秋至而落叶无根去?”
这些年将她带在身边,他对她的一言一教从不拘于年龄,教她剑法如此,予她道理也是如此,明白的不明白的,多说几次便好了。
“记得。”
“我若今日不同你说,你可会怨我?”
江逢宁直摇头,“不会。”
闻言他捏着袖口拂衣起身,末了眼中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那便等到该知道的时候,现下莫要乱了心。”
左右是往事不可逆,因果谁都看得到,却并非谁都能身处其中又做得到自如,他也不行。
便顺其然再知所以然罢。
只不过,未达成的心愿问得奇怪了些……
眸光浮动间又掩去眼底深藏的心事,一袭素白衣袍走远,只剩下茶案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江逢宁。
该知道的时候……
忪拉着眼好半晌,罢了罢了,等就等吧。
撑着桌子站起来,在说服自己之后重新坐回书案前,一字一字地认真抄着心经。香炉中的香灰沉淀了一层,一笔一画间,心倒真的静了。
直到屋内光线暗了下来江逢宁才放下笔,将心经收到一旁放好。
打开门,院里的桌上摆好了几道精致的饭菜,还散着热气,师尊总是将一切都算得恰到好处。
其实师尊偶尔会陪她一同吃饭的,但大多时候……应该是和另一个人在一处。
她早发现了这海天一色中一直还有一人的存在,而且明显就能感觉得到师尊在有意无意地避免她和这个人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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