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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颐嘶声道:“你骗人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你们全家都是大骗子……”
这话朵颐以前说过,现在也这样说,南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南华还年轻,纯粹而简单,南家南飞利益至上,别人她不会为之多考虑。
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并没有变得更狠厉,反而多了悲悯之心。
是啊,他们确实是骗子!
朵颐突然软下来,双手揪着南华衣领,头抵在南华胸前哭了:“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在那么小的年纪单枪匹马闯敌营救人,又能独自从敌营里逃脱,怎么会死呢?
明明是她先问南飞死了吗?问得尖酸刻薄,好像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可真的听到南飞死讯,她又不愿意相信,好像恨不得南飞好好活着。
恨在生存面前嚣张,爱在死亡面前坦诚。
就是这么矛盾啊!
这么多年,她有多恨南飞,就有多爱南飞,从来没有变过。
朵颐越哭越大声,南华慢慢抱着她,泪湿双眼:“对不起!”
就事论事,朵颐一点错都没有。这么多年,确实是他们对不起朵颐。
天色渐黑,朵颐哭声渐消,伏在南华胸前一动不动。
南华坐在草地上,承受朵颐的重量,时间久了难免不舒服。她正要将扶朵颐起来, 就觉胸前一阵剧痛。
南华几乎是本能反应,抬脚将朵颐踹出去,低头看到胸前插着一把短剑。
幸好朵颐哭了半天没什么力气,又是这样低伏的姿势使不上劲,短剑插得并不深。
南华拔掉短剑,按着伤口站起来。
程言大吃一惊,闪身过来,长鞭向朵颐甩去。
南华手微抬,手中短剑击偏长鞭。长鞭落在草地上,划出一寸深的痕迹,杂草飞扬。这要落在人身上,怕是当场毙命。
南华道:“我没事,别伤她。”
朵颐毫不领情:“让他杀了我。”
小满和冬至瞧着不对赶紧过来。小满将南华扶到房间包扎伤口,冬至将朵颐双手双脚绑起来拎到暗室里。
朵颐一脸倔强,始终未曾出声。
小满将南华按着躺在床上躺着,心有余悸:“太子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出事了,我们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
南华温声安慰:“我没事。”
小满将手摆在南华面前:“再深一点都到心脏了,你看我手,现在还是抖的。你说她都这样,还留着她干嘛?”
南华道:“小弟的愿望,现在得算遗愿了。他这辈子没对我们长兄长姐要求过什么,我不能连他的遗愿都不达成。”
小满声音微冷:“妇人之仁。”
南华好一会才道:“我以前也这样说过他,可是……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要不然我心里难过。小满,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明明提醒自己要安抚好情绪,每次想起来提起来还是难以压抑的鼻酸与悲痛。
程言不敢隐瞒她受伤之事,飞鸽传书到宫里。
安良辰本就不放心南华和朵颐两人去,自然顺水推舟,回信让小满和冬至随行。
南华伤得不重,按原计划第二天一大早出发。
朵颐要求去看南飞的墓,南华没有拒绝,带她去了净灵山。
朵颐轻轻摸着墓碑上两飞两个字,慢慢蹲下来,声音幽幽:“南飞,我说要去崂山。我知道你一定会送我去。你太忙了我就等你回来再送我去。
所以,我在那个山谷里醒来后,不停的劝自己,一定要活着,活到你打完仗来找我那一天。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崂山。”
她还活着,可南飞永远都不会来找她了。她没有了恨,没有了期待,没有了寄托,什么都没有了。
朵颐道:“你姐姐说要送我去,我不要她送。他们都不是你,我讨厌他们。在我心里,你的家人特别是你姐姐,是这个世上最恶毒的人,比袁凤还要恶毒。”
南华扯着坟上新长的杂草,仿佛没听到。
朵颐掏出一对葫芦耳坠:“你送我的耳坠,我一直带在身上。我不恨你了,南飞,你听见了吗?我说我不恨你了。”
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有爱?是因为朵颐知道,南飞自始至终是想护着她的。包括这对葫芦耳坠花了少时南飞很多钱;包括她现在活着全赖南飞大费周折。
朵颐摇摇耳坠:“南飞,当年你偷偷摸摸买回来,亲自给我别上,还将我耳朵都弄疼了。
你当时跟我说,说这是全天底下最漂亮最有福气的耳坠,跟我最配了。南飞,你知道吗?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朵颐说着说着带了哭腔,她抖着手将耳坠别上:“南飞,你跟袁凤合葬,这里没有我的位置。所以,我要去崂山,我要去看海上明月。
南飞,过了忘川你就会忘记前尘旧事,所以你在黄泉路上要慢点走,要记得多抬头看月亮,好不好?”
朵颐抬袖擦擦眼睛,转身往山下走。她走得很快,到山脚下解了马车骑马就要走。
冬至扯着缰绳不放,无论朵颐如何夹马,马始终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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