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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去。
取出镜后,头疼减轻了些,眼前一切飘飘忽忽胡乱打转的字迹、纸张、桌面都安定了下来。再定睛看去,纸上写着的字,根本不是将离。
大大小小的,张狂到几乎脱出纸面,凶厉的、急躁的,层层叠叠满满当当,写满了同一个字——
死!
恶意跃然纸上。
全是他自己的字迹。
突如其来的风砰一声将门关上,灯笼亦被吹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门外的甄二娘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拼命去推门,只是这一扇薄薄的窄木门此刻犹如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丹朱同样想砸窗户,却跟敲在了冰墙上一般,又冷又硬,连声响也没有。
“善多?善多你还在吗?”甄二娘急切地拍门询问。
无人应答。
姜遗光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小小一面铜镜,触手冰冷,他握在掌心,不断往四处去照。
桌上油灯倏忽亮起,照亮方寸。
屋外,甄二娘警惕地瞪着突然亮起灯的窗户。
薄薄纸窗上,照出姜遗光的人影,微微晃动,拿起了什么东西在看。
丹朱闪身来到甄二娘身边,和她一样去敲窗,不断叫着对方的名字。
依旧无人应答。
姜遗光重新翻开那堆纸张。
满纸死字不见了,上面写了个新故事。
说,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城府,名柳平城,柳平城中,有一个天生不详的孩童,生来能睁眼,能说人言,世人以为异,其母却格外担忧,日日夜夜忧虑,心忧成疾。
那是他的故事。
姜遗光面无表情,翻开第二页。
其母因忧思过重,卧病在床,不久去世。灵堂上,那婴孩却还在笑,拍手笑着说,这是第一个。
惊跑一众宾客。
其父晚来了,没听见那句话,不相信管家下人们的说辞,发了一通火。
头七日,那孩童坐在门边,又说了一句话:“娘回来了。”
他父亲仍然不信。
从那以后,他家不知怎的走了背运,逐渐败落下去,那婴孩明明会说话,却总是不说好听的,尽说些古怪言语。再后来,他父亲也死了,孩童在其坟前,又是拍手说道:“这是第九个。”
无人敢收养他,也无人敢要那间宅子,只有那孩子一个人住在宅子里,路都不很会走,靠周围邻居救济活下去。
邻家常给他送点心吃的一个老妇人,梦里去了,那孩童在送葬队伍出门时,又笑着说:“第十三个。”
姜遗光翻开了第三页。
房内死寂无声,唯有一点灯芯跳动噼啪响。
屋外,甄二娘和丹朱目瞪口呆。
窗户上姜遗光一人的影子后,又冒出一道黑影。
扭动着、柔软、绵缠,黑影从他后面慢慢凑近。
屋里只有姜遗光一个人,那个东西是什么,再明显不过。
丹朱眉眼中总算带了几分认真,持了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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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镜忌》 80-100(第9/43页)
扣上去,那黑影消失在原地,同时,掌心镜面一热。
“收走了一个。”她说。
可门依旧无法打开。
并且……一旦她拿开镜子,黑影便再度缓缓浮现,从距离姜遗光更近的地方出现,有些淡的影子缓缓变大、变浓。
屋内,姜遗光神色不变。
他不记得自己说过那种话,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生而知之的本事。
他继续往下看。
那孩童因天生不详,很受人排挤,吃尽了苦头,好几回差点死去,却又不知怎么的活了下来。
一桩桩一件件,纸上文字好似在替他诉苦。姜遗光却只察觉到字迹后深深的恶意。
就像之前见过的,满纸恶意死字一样。
山海镜依旧冰冷,什么也没照出来。
姜遗光想放下手里的纸张,可他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放不下,那纸张好像粘在他手里似的,怎么也甩不脱。
逼着他,必须往下看。
就如他曾经书写过无数人的故事那样,他也变成了个故事,写在纸上,任人观看,由人评说。
再以后,有个仵作抱走了孩子,养在膝下。
再后来,仵作死了……
再后来……
那个孩童长大了,依旧无心无情,为世人所不容。
姜遗光飞快地看着,神色冷冷淡淡,他该觉得不可思议的,可他又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此刻他只想知道那个厉鬼究竟要做什么。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写道,他受人所托,来到一间小屋里调查厉鬼作祟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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