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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 人骑着马,杨家玷坐在马车里,向庆阳县城行驶。
“你们看前面有送葬队伍来了,快往边上让让。”张墨几人朝边上避让,翻身下马,站在边上。
林子平看过去,一行人面色严肃,穿着素稿,有人举着纸扎的牛马、纸人走在前头,后面有个人捧着牌位,还有几人端着托盘,不知道上面放了什么东西,几人抬着棺材紧随其后,一对中年夫妻跟在队伍的后面,旁边有人撒着纸钱,纷纷扬扬落下,男子一脸愁苦,扶着身边神情呆滞的女子。
“这是贾家?”何金宝低声地说,“贾家谁出事了?”
“看样子是贾大能。”张墨低低回复。
“贾达能?”林子平有些诧异。
张墨一把捂住林子平的嘴:“你小点声,别他们听到了。”
张墨见林子平点点头,放下手。
“贾达能不是在教学吗?”林子平小声地说。
“是贾大能吧,我看那捧着牌位的人有点像贾达能。”何金宝凑过来说道。
“死的是贾家的那个傻子?”杨家玷问道。
何金宝点点头:“看样子估计是,不然贾老爷和夫人都跟在后面,贾达能还捧着牌位?”
“傻什么,傻子知道逛青楼,找姑娘。”张墨不屑地说,“听说从他家抬出来的姑娘,两只手数不过来。”
“这,这官府不管吗?”林子平皱眉。
“林子平,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那些都是家中仆从,就算不是,一个女孩就算卖能卖多少银子?”何金宝看向林子平说道。
“那贾大能怎么死了?”不待林子平反驳,杨家玷便疑惑道。
张墨见送葬人群走远,翻身上马:“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走,回去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大概离城门还有两公里,几人放慢速度。
林子平想到刚在贾家出殡队伍后面有一个人拖着板车出城,现在仔细想起来那人好像是小福子。
那年和季巡去春华楼,将身上的的银子给了春繁让他救治小春子,过了几个月后在林府碰到小春子后,再也没见过小春子,估摸着小春子是调到春华楼其他地方了。接下来几年陆陆续续又去了几次春华楼,碰到过小福子和春繁几次,林子平和他们渐渐熟悉起来。
这个时候怎么拉着板车出城?林子平打算追上去看看。
“你们先回去,我想起一个朋友在城郊,过去看看,张墨一会儿到林府帮我给陶管家或者廖嬷嬷说一声,我走了。”林子平勒住马转头。
“喂,林子平明天再去。”恍惚间好像听见张墨叫自己明天去,林子平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大概十五分钟,就看见了那个拉着板车艰难前行的身影,林子平上前,果然是小福子。
“吁”林子平停下,扬起一片灰尘。
“小福子,果真是你啊。”林子平牵着马上前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城,这是什么?”
林子平看向小福子的拉着板车,准备掀开看看。
“住手!”小福子抬头大声呵斥。
林子平停下手,看向小福子,只见他双目通红,头发凌乱:“你怎么了?”
小福子低下头没有说话拖着板车继续前行,突然板车大概磕到石子,腾了一下,板车上遮盖严实的草席散开了一点,林子平看去露出来那一截,好像是衣服。
这车里是什么?
见小福子没有说话,林子平牵着马默默跟着,时不时帮忙扶一把,推一下。
两人渐渐偏离了官道,往旁边的树林里面走去,穿过树林,小福子在一片墓地边上停下。
墓地?想着刚才看到的露出的那一截衣裳,林子平心中有了一点猜测,只是这是谁?
小福子停下,从板车上拿起锄头开始在空地上挖起来。
林子平见此,骑马离开,去旁边村民家借了一把锄头后又回来,将马拴在一旁,拿起锄头下去和小福子一起挖。
第一次挖坑埋人,业务有点生疏,不多时,林子平感觉到手有点痛,估计是磨起了水泡。见小福子没有停下来,咬咬牙继续。
大概有1米左右时,小福子停下,起身去搬动板车上的东西,没有搬动,反而还翻倒在地上,林子平连忙上前帮忙。
只见草席散开,露出里面的尸体,衣裳上沾满了泥土,林子平忍住心中的害怕,帮忙小福子将尸体翻过来,准备放在草席上。
“春繁!”林子平见到尸体的脸惊呼道。
此时春繁双眼紧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鼻子、嘴有血液流出,看着有些瘆人。林子平移开目光,又看见春繁的双手被齐齐砍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小福子平静地为春繁整理衣衫,将她脸上流出来血迹小心翼翼擦干净,将草席重新裹好,准备抱起来。
林子平回神,上前接住春繁的尸体,什么也没问,沉默地和小福子将人抬到刚挖的坑里,沉默地回填。没有放置墓碑,埋好后,原来平整的地上隆起一个小小的土堆。
小福子坐在坟前静静地哭泣,时不时传来两声压抑地哭声,也被回咽下去。
林子平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方知礼几人走路,回来看见贾家为贾大能送葬,现在又亲手将春繁埋葬了。又想到春繁那个样子,不知道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什么人忍心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这春华楼没有什么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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