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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陈尘搂着胸口蹲在地上,满脸痛不欲生。
我那一拳,直接把他打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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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庄这个叫作兰坝的小村庄,和外婆家的青萝湾有点相像,前有河流,后有青山。家家户户门前都种着大棵的芭蕉,青涩的芭蕉累累地挂在芭蕉树上。深山之中的小村庄,像隐世之地,贫穷,落后,偌大的村庄,连一栋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cj协会的工作人员将大袋的米面食用油和一些水果搬去了一户人家,土夯的泥坯房子,摇摇欲坠,昏暗的卧室里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污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蚊帐打了无数个补丁。老人久病缠身,状态看上去非常之不好。她用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诉说着她的苦难。我拍了一些照片,影下了这个家庭的窘迫。老人的孙子放学回来了,一个黑瘦黑瘦的男孩,乱糟糟的草一样的乱发在风中飘拂着。我问了他家里的一些情况,父母离婚后,母亲又远嫁了,和这个贫穷的家彻底做了割裂。孩子爸爸在工地上做些零工,却不幸受了重伤,丧失了劳动力,男孩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姐姐,智商略有欠缺,早就辍学了。对于姐姐,男孩不肯多说。但是我从村里人的口风中了解到,那个十八岁的姐姐,大着肚子到处晃荡着,肚中孩子的父亲,不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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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陈烟走了,我的心被伤得粉碎,我灌了n瓶啤酒来麻醉我的胃;今天,这座小山村的贫困,这个小男孩家的苦难,又把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心折磨一遍。看着那个陈尘一般高的男孩,我突然想起那个秋天的下午,在人民公园,我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我是个粗鄙的女孩子。换个词儿吧,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只有在我分行写那些被人叫作诗的句子时,我才敏感得像个神经病一样。我和王二,我和卢明,我们都是这样表达自己的欢喜的。给你一拳,踹你一脚。打是亲,骂是爱。那是我们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
脆弱得连学都不能上的陈尘,怎么经受得住这样没轻没重的一拳呢?
陈尘倒地的那一刹那,我几乎要疯了。
我以为我那一拳,要了他的命了。
我成了杀人犯了。
公园里散步的人把他送去了医院。
我怕得要死,蹲在医院过道里,一直哭,一直哭。
陈烟到的时候,我还在哭。泪水打湿我的手背。
我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无所畏惧。
陈荷子走的时候,我也哭,我哭我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
陈烟说:“你离他远点儿。”
他很凶地瞪着我。好像我真的要害他弟弟的命一样。
“我不是故意的。”
我委屈巴巴地解释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一天,我同时失去了于我生命来说尤为重要的两样东西:王二的友情,陈烟的爱情。
如果说,我们之间那点点朦胧的好感,也算是爱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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