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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承恩还无法理解,《和离书》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只觉得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让他心生恐惧,想娘亲。
若是娘亲在,父亲定然不会这般让他畏惧的。
丫环和婆子见男主子似乎动怒后,忙不迭的跑了进来。
一个婆子颤颤巍巍的说:“五老爷,承恩少爷年岁小,您不要吓到他”
“蒋南笙”侧过头,一向内敛的男人,盯着她们口中仅吐出一个字,“滚!”
吓得一众丫环婆子们跪了一地。
承恩那张小脸儿被吓得血色尽失,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惊恐圆瞪着。面容虽神似父亲,漂亮的桃花眼像极了母亲。
“蒋南笙”看着憋住哭的长子,把他紧紧抱在怀中,站起身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喉咙干涩带着粗粝感,低声哄他:“承恩,你别怕。你是父亲和娘亲的孩子,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承恩看着父亲猩红的眼底,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以前他最喜欢父亲抱他了。
因为父亲比他和娘亲高出很多,每次都需要他仰头才能看到父亲的表情。
现在能与父亲平视,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委屈。
“她们说大伯母命人收拾院子……要不了多久,父亲就会纳妾……”一开始他还能强忍着不哭。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哽咽,直到忍不住趴在父亲肩头,小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被困在这副身躯里的蒋五爷,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过,也没有给瑾初许下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但他从来没想过纳妾。
瑾初也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瑾初或许真的会做出不要他的决定。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蒋南笙”抱着承恩才迈出堂屋门,蒋安神色匆忙的从二进门进来,屈膝拱手跪在主子身前,“主子夫人出事了”
蒋安跟在他身边近二十年,除了幼时犯了错误在绍休堂收到责罚,这是“蒋南笙”首次见他这般的失态。
刚刚听到长子提到了世子夫人,瑾初眼下不在缘缘堂,“蒋南笙”不放心把承恩孤身放在这里。
大步朝着垂花门走,此时的“蒋南笙”异常冷静。
走出缘缘堂,他让护卫把长子送去明辉堂母亲那里,对着渐行渐远的承恩,露出一抹浅笑。
那道笑容,就像是唇角勾动面上的皮肤,很是生硬。
他转过头,看着蒋安说:“夫人在哪?现在带我过去!”
蒋安红着眼睛,满脸的愧疚,“夫人是在去给郑家夫人扫墓的路上属下让人把方圆一公里检查了,并围了起来。就等着主子您”
蒋安不敢说那个字,有些艰难的回话。
夫人不让他们的人跟着,主子给他的命令是保护好夫人,可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蒋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主子解开马身上的缰绳飞奔出去。
蒋五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蒋安他在说什么啊?
他口中的夫人是瑾初,什么叫出事了?
膘肥体壮的黑色骏马如同一道闪电,冲向林中谷底深处。
马蹄激起地上的积雪,扬起阵阵的雪白,如同暴风雪般席卷而来。
身上的缰绳被拽起后,它高高扬起马身,口中发出一声嘹亮的悲鸣,瞬间冲破云霄。
声音惊扰到林中树上的小鸟,它们惊慌失措地逃窜着,枯枝树叶纷纷垂落,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林中走出几个相同打扮的护卫,他们一脸愧色跪在雪地中,异口同声道:“请主子责罚!”
骏马还没有站稳,“蒋南笙”便自马身上轻盈地跳了下去。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护卫们指引给他的地方走去。
步伐坚定,背影寂寥。
树林里面的寒风,毫无遮挡地肆虐狂吹,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
他身上的墨色斗篷被吹起一人多高,已经完全起不到任何御寒的作用。但他却像感觉不到寒冷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青帷马车。支离破碎的它孤零零地停放在那里,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高高翘起的车辕上,挂着瑾初常穿的那件白色斗篷,寒风把它吹得猎猎作响,发出尖锐的声音。
当“蒋南笙”走近的时候,斗篷突然被风吹起,飞向林中深处。
呼吸之间,只剩下了越来越小的白色影子,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被困在躯体里的蒋五爷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只能听到自他口中撕心裂肺的喊声:“瑾初!”
蒋五爷猛地睁开眼睛,晨曦微露的光线透过床幔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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