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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前日的话,这是条为民除害的好田坎。”严云澜对着许樱桃俏皮地眨了眨眼。
许樱桃强忍住笑意,毕竟三米开外正躺着个死人。
尽管概率很小,但并不排除田鼠或是泥鳅打洞,导致田坎垮塌疏松。
再联想昨日谢柏信誓旦旦的模样,敢情这孩子早料到胡米粮会踩到此处,继而醉醺醺栽进淤泥爬不上来。
可,一丝异样感自心中升起,虽说世间事皆是无巧不成书,可她总觉得胡米粮死在这处,实在巧合的有些过分。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谢柏,见他面无表情地立在田坎上,又不禁摇摇头,将荒诞的想法甩出脑海。
且不说这孩子翻了年才十三岁,况且他也实在没有作案的时机和力气。
即便真有人将胡米粮推入水田,以他那壮硕的身躯,定会奋力挣扎并呼救,可根据先前还未被破坏的现场来看,胡米粮在失足落入泥潭后,几乎没有表现出挣扎的迹象。
谢柏那个小矮子,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许樱桃又将视线移向已经哭到快要断气的姜大丫身上。
昨晚姜大丫起夜,她和严云澜都听见了动静。
虽无计时工具,但她清楚记得那是上半夜,且姜大丫很快便返回了屋内,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光景。
而先前将尸体打捞上来的汉子说,胡米粮身上还有热乎气,表明他刚去世不久。
因此,姜大丫也摆脱了嫌疑。
许樱桃苦思冥想,却仍是一头雾水,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刑侦方面并无天赋。
无论如何,胡米粮这个祸害都死了,值得高兴!
很快,胡家湾的族长便在几位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田坎。
许樱桃见竟是前日进村时,曾询问他们来意的老者,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紧张。
胡米粮昨日才和姜大丫闹着和离,今日他就死在了田里,哪怕这件事和他们毫无干系,难保这位老族长不会瞎琢磨,继而对他们胡搅蛮缠。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胡族长只是瞥了一眼胡米粮的尸体,便迅速指挥村里的汉子将其抬回家中,并指派了几人着手准备香烛纸钱、棺材及灵堂。
有人当即面露难色,表示没钱。
不是推脱,确实是自家垫不起这个钱。
胡族长看向姜大丫,沉声道:“胡姜氏,你可有钱操持你男人的丧事?”
姜大丫眼看自己妹子要点头,忙带着哭腔抢话道:“族长,我家啥情况,全村都看在眼里,别说是操持白事,就是给我男人打副棺材都打不起。”
言罢,姜大丫继续捂脸痛哭起来。
胡族长皱着眉思索片刻,继续道:“那我做主,将你家五亩水田卖了去,卖的钱用来给胡米粮办丧事,你可有意见?”
话音未落,胡米粮的几位叔伯便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反对:“不可!米粮没了,他家的田宅就该由我们来继承,凭啥说卖就卖,我们不答应!”
胡族长扫视众人:“那好,若你们要继承田宅,那丧事的费用,便由你们几家共同承担。”
胡米粮的叔伯们当然不愿意,场面一度僵持。
还是胡米粮的二伯脑子最先转过弯来,低声给几人支招:“都是做叔伯的,送侄儿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等米粮落了葬,再将胡姜氏典租出去便是。”
婆家没了人,姜大丫往后的日子,自然由他们这些族中叔伯说了算。
几人这才达成共识,抠抠搜搜凑了不到一两的银子。
接下来的三日,许樱桃一家没再着急离开胡家湾,而姜大丫经过停灵、守丧、出殡等仪式,终于将折磨了她小半辈子的男人送入了黄土。
连日来的阴沉天气,也总算放了晴。
这时,那位最初前来报信的蒋婆子,又一次踏进了姜大丫的家门。
蒋婆子恶声恶气道:“头几日见你伤心,婆子我心善,没忍心来打搅你,今日你男人也落了葬,姜大丫,你男人死在我家田头,你要么赔钱,要么请道士来我家做法事驱邪,不然我跟你没完!”
姜大丫这三日基本没阖过眼,此时面容憔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她闻言望着蒋婆子,声音微弱:“婶子,我连给男人做个道场都做不起,哪还有钱给你请道士。”
蒋婆子冷哼一声:“不请道士也成,你赔我二百文,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姜大丫苦笑:“婶子莫要开玩笑,我屋头的丧事还是几个叔伯凑钱办的,别说是二百文,二十文我都拿不出。”
蒋婆子一听,立刻火冒三丈,跳着脚开始破口大骂。
一会儿说姜大丫克夫,一会儿说她养不家的母鸡乱下蛋,再不然就是胡米粮糟蹋了她家水田,让姜大丫必须用自家的好田和她家的换。
若非姜大丫拦着,姜氏那种软和性子,都恨不得撸起袖子去撕吧了蒋婆子的嘴。
姜大丫朝自家妹子摇摇头,低声道:“村里的事,你别掺和。”
胡家湾就没几个善茬儿,她不想自家妹子惹一身骚。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许樱桃却开了口。
她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问道:“这位阿奶,你明明已经收到了赔偿,为何还要如此纠缠我姨母不放?”
蒋婆子瞪大了眼睛,蛮横反驳道:“哪来的赔偿?啥赔偿?全村人都看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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