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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在空碗边轻敲,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她瞥向一旁若无其事的侄子,那孩子正心满意足地捧着碗,嘴角还挂着油光,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阿姨,我……我还想吃米饭。”侄子抬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却又似乎早已料定答案。芳芳心里五味杂陈,强忍着怒气,转身走向厨房,背影显得格外沉重。厨房里,蒸汽缭绕中,她狠狠地拉开米箱,抓了几把米扔进锅里,加水时手都有些颤抖,仿佛那水流也在诉说着她的不满与无奈。这一刻,厨房里只有米饭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与门外偶尔传来的侄子欢笑声,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芳芳站在餐桌旁,目光落在几乎空荡荡的盘碗上,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炽烈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明,你吃饱了吗?”话语间,她尽量不让情绪泄露,但那双紧握成拳的手却微微颤抖。
侄子小明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与不安的交织,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汤汁,含糊不清地说:“嗯,差不多吧,阿姨,这汤真好喝。”说着,他还故意用勺子在汤里搅了搅,那几片孤零零的肥肉随着汤水轻轻摇晃,显得格外刺眼。
夜色已深,窗外只能捕捉到零星的灯火。芳芳站在餐桌旁,目光扫过那几近见底的排骨汤和孤零零的几片肥肉,心中涌动的情绪如同窗外翻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着她。她缓缓转过身,目光与侄子小明相遇,那孩子的眼神里既有得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小明,”芳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我记得,今天晚饭我准备的是足够三个人吃的量。现在,你看看这桌子,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明低下了头,小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实在太饿了,阿姨做的太好吃了,我就……就……”他说不下去了,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芳芳的质问在空气中凝固,小明的头埋得更深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远处隐约的犬吠。
芳芳的目光在侄子瘦弱的身躯上停留片刻,那孩子此刻显得格外无助。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转身,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包速冻水饺,动作虽机械,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回到餐桌旁,芳芳将水饺轻轻放在侄子面前,声音柔和了许多:“先吃这些垫垫肚子吧,阿姨再给你做点别的。”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小明的肩膀,那力度里包含了复杂的情绪——责备、疼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芳芳站在餐桌旁,手中紧握着那包速冻水饺,目光复杂地望向侄子小明。窗外的夜色似乎更深了几分,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进屋内,给这略显压抑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清冷。小明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芳芳轻叹一口气,缓缓拉开椅子坐下,将水饺一一放入煮沸的水中。水汽蒸腾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也似乎在模糊着这尴尬而微妙的氛围。她拿起筷子,轻轻搅拌着锅中的水饺,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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