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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了房间。
程亦嘉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终于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来电的并不是汪冰冰,而是他的母亲。
程母一大早就起床了,突然当了奶奶的她,根本睡不着,一个晚上乐醒了好几次。
五点不到,她索性就起床了。
先进厨房熬了一锅白米粥,然后去楼下菜店买了新鲜的土猪肉和豆腐。
回家做了酱油肉,炣豆腐,还有小炒青菜。
因为不知道孙子喜欢吃什么蛋,她还专门做了水煮蛋和荷包蛋。
电话那头,程母心情大好。
她兴奋地对着话筒喊道:
“儿子啊,赶快帮妈妈叫一辆车,我这就把做好的早饭,给你们送过去!”
程母的声音很大,蓝小青隔了几米远,都能清晰地听到她语气中难以掩饰的欣喜。
回想起前不久,程母来城里的那一次,她老人家就不停地催促她和程亦嘉赶紧结婚,抓紧生孩子。
如今看来,程母对这个突然而至的宝贝小孙子,真是稀罕得很。
程亦嘉挂断电话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蓝小青,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看着她那睡眼惺忪的模样,程亦嘉不禁苦笑一声,正欲走上前去解释一番。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蓝小青就像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抢先说道:
“你赶紧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想再眯一会儿。”
程亦嘉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许不舍,
他缓缓俯下身来,轻柔地抚摸着蓝小青顺滑的秀发,随后又情不自禁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那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待会儿过来给你送早餐。”
“好,不着急!”
望着程亦嘉匆匆离去的身影,蓝小青原本还有些许的困意,瞬间消散无踪。
特护病房楼层比较高,透过那层薄薄的玻璃和窗纱,可以隐约瞥见远处日出时的朦胧轮廓。
她在床上已经整整躺了一天了,也躺累了。
于是,强撑着起身,踱步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轮红彤彤的太阳逐渐升起。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日出了。
然而此刻,心底却莫名地感觉些许的迷惘。
她不经意地望向楼下,突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穿过长长的楼下走廊,朝着另一楼栋飞奔而去。
另一边,程亦嘉匆忙地给自己的母亲叫好了一辆车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儿子所在的病房。
当他踏入房间时,儿子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
这些天的高烧,似乎将他体内的精力全部消耗殆尽。
所以这两天,他变得格外嗜睡,每天午睡都要雷打不动地睡上几个小时,就连夜里也能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就在这时,一直守候在床边的汪冰冰听到了程亦嘉进门的动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不在家多睡一会儿?”
汪冰冰的声音轻柔而略带慵懒。
“嗯,小程昨晚没闹吧?”
程亦嘉没有告诉她,昨晚自己没有在家睡,而是一边询问着儿子的情况,一边悄声走到床边。
“没有,儿子昨晚睡得很好。”
汪冰冰微笑着答道,不自觉地抬起眼眸望向眼前的男人。
那深邃的目光里,似乎隐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你呢,你昨晚睡得好吗?”
汪冰冰继续追问,眼里有淡淡的温柔与关怀。
“嗯,挺好!”
程亦嘉匆忙应了一句,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迅速转过头去。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吧,小程一会儿醒了,有我在呢。”
程亦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同时伸手轻轻地抬起一旁的椅子坐下。
汪冰冰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幸福,却又略显疲惫的笑容说道:
“不睡了,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好多年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了。”
说罢,她爱怜地摸了摸身旁小程粉嫩的脸颊。
程亦嘉听后心中不禁一酸。
他知道汪冰冰的工作性质,以前的她,几乎每天早上都要睡到八点多才醒的。
如果是周末,更是要睡上一上午,才舍得离开被窝。
看来这些年,她一个人带孩子真的不容易。
不仅要照顾好孩子的生活起居,还要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不免又多了几许对她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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