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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越来越大,掀翻了屋顶,吹开门窗。地上身上案台上的粉灰打着转儿升到半空,往海的方向飞去。
风一阵比一阵狂,海浪一拨比一拨高,从门窗里冲进来,卷走了满地的东西。当最后一个大浪袭来,整座庙漂漂荡荡的游走了。
罗安跪在地上始终无法动弹,直到风渐渐停了,浪渐渐消了,所有东西都消失了,飘在半空中的魂魄才归位。
罗安立时打了个寒战,他僵硬又缓慢的审视自己,除了全身湿透,再无其它伤害:这个庙,还有那么多东西,是怎么避开他的?
罗安看看空荡荡的海滩,又望望平静的海面,突然大声喊道:“你就这样走了?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你们……”
没有人回应,连海浪都没有,仿佛刚刚的狂风巨浪是一场幻觉。
罗安悲从中来:“你们大人就是这样,只顾自己不管孩子。你们不管孩子就不要生,生了为什么不管?什么天下大业,什么国恨家仇,都是借口,是你们不管孩子的借口……”
即使已被当成大人好多年,罗安心里始终住着那个未曾长大的自己。曾经隐秘的念头,在此时此刻的嘶喊当中全部宣泄出来。
罗安爬起来跌跌撞撞朝海边走去,刚走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他躺在海滩上没起来,伸手去摸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
是个梳妆镜,镜面如新,镜面最外围雕有一圈八卦。镜子背面正中心约有直径半寸的洞,围绕中心雕着张牙舞爪的青龙,从龙头到龙尾都有些小洞。
相对于镜身的繁复,镜子手柄倒挺简洁,最末端是朵曼陀罗花,中间刻有陌生的字符。
大概是哪位富家小姐的梳妆镜被人偷了,抠掉了最有价值的宝石,被随手扔在海滩上。
罗安抬眼看到镜子里头发湿散,面带污泥狼狈不堪的自己,将镜子扔掉爬起来走了。走了约十丈远,又鬼使神差的回来捡起镜子揣在身上。
罗安的悬赏画像在三元村附近贴得到处都是,偷钱的小混混几乎挨家挨户的问,可是连着两天都没有任何消息。
许生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忐忑什么叫不当。第三天他实在坐不住了,对海螺道:“我们走。”
两人刚走到庙门口,就看到很多官兵冲过来。为首的人看到许生,立刻高喊:“南越逆贼,擅闻东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海螺没见过种阵仗,揪着他的衣袖紧张道:“他们是来抓你的吗?这里没有神女保佑,怎么办?”
若是许生一个人,这样的阵仗他会大笑几声。现在还是算了,不能吓到海螺。
许生念头转得快,动作也快。他抱着海螺的腰,越过官兵头顶,踩着菩提树几个起落,便将官兵甩在后面。
许生脚步没停,一路飞到海边才将海螺放下来:“神女庙是你家,你找得到家吧?”
海螺想都不想,直觉回应:“你迷路了吧?没事,这一块我熟得很,你跟着我就行了。”
海螺左右望了望,又转了几圈,似是有些困惑。他难得夸下海口,不想在许生面前丢人,硬着头皮往前走约一里路,越走越心慌,越走越慢。
海螺没等许生问,突然转身往反方向走:“走错了,走反了。”
许生独自从神女庙到集镇上来回,又带着海螺到三元庙,三趟基本上能确定路线,他落脚的地方应该就是神女庙。
可海螺在海边住了好多年,话说得信心满满,许生只能怀疑自己,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海螺回到许生落脚的地方又转了几圈,决定换个方向继续走。
许生道:“不用走了,神女庙就在这里。”
海螺嘴唇动了动,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左手边是海滩,右手边也是海滩,只有这一块是岩石堆砌的海岸,海岸正对着神女庙。”许生弯身捡起红丝砚:“这是我买的砚台,它重又被岩石挡住,才没被冲到海里。”
海螺声音发抖:“你什么意思?”
许生下结论:“神女庙被海水冲走了。”
“不可能,神女会保护我的。海水只会到门边,不会进去的。”海螺虚弱而强硬:“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每年都涨潮,我比你清楚。”
可这次你不在神女庙,海潮也没伤到你。
许生看到海螺眼里渐起的湿意,破天荒的咽下想说的话。他坐在岸边岩石上,弯身拍了拍海水。
海水离神女庙这么近,神女庙在海滩之上根基不稳,涨潮时被海水冲走不是理所当然吗?不过这么多年神女庙都安然无事,确实也难以解释。
两人一坐一站,一个理性一个倔强,谁也没出声。
直到杨花挎着果篮打破僵局:“小兄弟,你搬哪去了?怎么不告诉我们,我这几天到处找你。咦,你怎么哭了?”
海螺用袖子擦擦眼睛:“没。”
杨花絮絮叨叨:“你没搬家?那你这几天去哪了?我那天上午来,看到满屋东西没收拾,还以为你预知海浪会冲走神女庙,所以急匆匆的走了……”
这个推理半点毛病都没有,连海螺都不能否认。
杨花继续道:“……你现在怎么办?实在不行住我家?我爹娘可喜欢你,自从神女庙被冲走,他们天天念叨你,说要是早知道,就该早点让你去我家……”
海螺突然道:“杨花姐姐,你看到神女庙被冲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杨花摇头:“我没亲眼看到,不过我能推理出来,时间应该是三天前的上午。”
三天前的上午,就是他和许生离开神女庙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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