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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的太医在养心殿跪了一地,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的。
天佑帝性情温和,身体虽然不好,但也从来没有难为过他们这些人,只是这次……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给皇帝诊脉自然是要珍重再珍重,院判把完院使把,院使把完太医把。天佑帝像传说中摸摸就能发财的招财猫,被太医院的人轮番摸了一遍。
太医院不但长了同一张嘴,还长了同一张脸。所有人都是面色如常的进来,再面如死灰的出去。
一群杏林圣手,绝世名医,叽叽喳喳的吵了半天,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
天佑帝吐血,是因为操劳过度。
……
这结论扯淡的要命,但要让这群人无中生有,给天佑帝再加点别的病症,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虽然砍头的时候是各砍各的头,但禀报的锅还是得院判一个人去背。
六十多岁还没有退休的老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声音因为恐惧(划掉)因为岁月带上了颤抖:“圣下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最近太过劳心劳神,只要多多休息……”
天佑帝看了眼桌角的奏折,冷哼一声,说出的话也没什么起伏:“你是说,朕上了两次朝,批了两本奏折,便是劳心劳神了?”
听潮十分有眼色的将天佑帝扶起来,顺手将已经温好的茶递到了天佑帝手中。
天佑帝审视这下面这些颤颤巍巍的太医,忽然猛的将茶杯扔到了院判眼跟前:“朕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平日里一个个都趾高气扬的,说是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等到了用人的时候,便什么都说不出了?太医院怎么就养了你们这样一群废物。”
天佑帝说着又咳了起来,太医的心脏也跟着天佑帝的咳嗽起起伏伏。
吐了两口血,天佑帝总算是将呼吸缓和了下来。
太医看着地上的血,觉得自己悬着的心,终于可以不跳了。
天佑帝却没有继续发难,有气无力的冲太医们挥挥手:“都滚出。”
众太医如蒙大赦,胆子小的连礼都没行,真就连滚带爬的出了养心殿。
“圣上。”听潮接过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宫中的太医无用,是不是去宫外找找。奴才听说有位叫“引凤来”的先生,连林家那位公子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都能治好…”
“行了。”天佑帝打断了听潮的絮絮叨叨,用手扶住额头,“你也出去,朕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听潮跟在天佑帝身边许久了,知道什么时候能劝,什么时候他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他摸摸茶壶,确定里面的茶水仍是热的,炭盆中的炭一时半会也不会熄,才沉沉的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养心殿里除了火炭的噼啪声,就再没别的声音了。
天佑帝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忽然大笑出声。
这些年,他这些年还不够听话吗?
要他交出权利,他就安排十四岁的贤王监国;要他不问政事,他就在宫中玩乐,五年如一日;甚至要他认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儿子,他也照办了,还给了“荣”字做封号。
对于“神明”的指示,他不说百依百顺,也算是事事依从。如今他得到了什么?是大晋昌盛了,还是百姓富强了?
什么都没有。
但只要能保持现状,他也就这样忍气吞声的一辈子下去。但那“神明”偏偏还要夺去他唯一的儿子,只为给来历不明的云旗铺路。
“所以,是不是非要将荣王扶上帝位,您才肯罢休。”天佑帝苦笑一声,声音很轻的喃喃自语。
平时无论怎么写清词,盖高塔,办仪式,都没有任何回应的神明,居然在天佑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了反应。
胸口的剧痛逐渐消散,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明……
能做到这个位置,还能坐稳这个位置的,那个不是人精。
这便是那位神明回应了。
天佑帝翻身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跪倒那看不清面容的神像前,一条条罗列云旗的罪孽。
“那云旗贪污粮饷,草菅人命……”
天佑帝只说了几个字便说不出话了,那神明似乎是被他激怒了,刚刚消散的疼痛又卷土重来。
只抵抗这疼痛,便几乎耗尽了天佑帝全部的力气,但他还是扶着桌案,勉强站了起来。
桌上那尊神像晃了晃,重心不稳的倒了下去。若换做以前,天佑帝是真的会扑过去,将这神像护着的。而现在…天佑帝看着地上摔成三段的神像,又狠狠踢了一脚。
什么是非不分的邪神,他不过是想将云旗罄竹难书的罪孽略略提了一嘴,便是如此。让他继位,怎么能保大晋万古千秋?
胸口的阵痛不断蛊惑着天帝,他甚至产生了幻听。
只要交出权力,将云旗抚上储君之位,便可安度晚年。
……
天佑帝走到桌子边,从暗格中拿出一个盒子,将里面放着的丹药一口气吃了两颗。
这什么张仙人还是李仙人的药果然好用。两颗下肚,是胸也不疼了,脸也红润了,走路也不打颤了。如果不是太医说,只是饮鸩止渴的法子,透支寿命换暂时的精气神,那天佑帝不介意将这药丸当糖豆吃。
“听潮,将奏折给朕拿进来。”天佑帝向外唤了声,重新坐到桌案后。
他明天就去宗族里转一圈,看有没有好苗子,便是饮鸩止渴,便是将这江山拱手让贤,他也决不能让云旗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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