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不够了,买的又不合口味。”贾母笑着说:“这就是‘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啊。”大家都笑了起来。鸳鸯说:“既然这样,就去把三姑娘的饭拿来添上不就行了,真是笨。”尤氏笑着说:“我这个就够了,不用去拿了。”鸳鸯说:“你够了,我可不够吃。”地下的媳妇们听了,就赶紧去拿了。过了一会儿,王夫人也去吃饭了,这儿就剩尤氏陪着贾母说笑。
到起更的时候,贾母说:“天黑了,你们过去吧。”尤氏这才告辞出来。走到大门前上了车,银蝶坐在车沿上。众媳妇放下帘子,就带着小丫头们先走到那边大门口等着。因为荣国府和宁国府的门离得很近,平常家常往来不用太讲究,而且天黑了回来的次数多,所以老嬷嬷带着小丫头,几步就走过去了。两边大门上的人都到东西街口,把行人都拦住了。尤氏的大车上也不用牲口拉,就七八个小厮挽着环拉着轮子,轻轻就把车推到这边阶矶上来了。然后众小厮退到狮子外面,众嬷嬷打起帘子,银蝶先下来,然后搀着尤氏下来。七八个灯笼照着,特别亮堂。尤氏看到两边狮子下放着四五辆大车,就知道是来赌博的人坐的,就对银蝶众人说:“你们看,坐车的都这样,骑马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马肯定在圈里拴着,咱们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们爹娘挣了多少钱给他们,这么能折腾。”说着,就到了厅上。贾蓉的媳妇带着家下媳妇丫头们,都举着蜡烛出来迎接。尤氏笑着说:“我整天想偷偷看看他们,都没机会。今天可巧了,就顺便从他们窗户跟前走过去。”众媳妇答应着,提着灯在前面引路,还有一个先去悄悄告诉伺候的小厮们别大惊小怪的。于是尤氏一行人就悄悄地来到窗下,就听到里面各种叫好声,说笑的声音很多,但是也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原来贾珍最近因为守孝,不能随便出去玩乐,也不能看戏听曲儿解闷儿。无聊到极点了,就想出个解闷的办法。白天就以练习射箭为由,把各世家的弟兄和那些富贵亲友都请来一起射箭。他说:“光这么乱射,没什么用,不但不能进步,还会把姿势弄坏了,得定个罚约,赌点东西,大家才有动力。”于是就在天香楼下箭道里立了靶子,都约好每天早饭后来射靶子。贾珍不想自己出面,就叫贾蓉当组织者。这些来的人都是世袭公子,家里都很有钱,而且都年轻,正是喜欢斗鸡走狗、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所以大家商量好,每天轮流做晚饭的东道主。每天来射箭,不能光让贾蓉一个人破费。于是天天杀猪宰羊,屠鹅戮鸭,就像临潼斗宝似的,都想显摆自己家的好厨子好厨艺。不到半个月,贾赦贾政听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说这才是正理,读书不行,练武也该练练,何况他们还是靠祖宗的武荫。然后两处就叫贾环、贾琮、宝玉、贾兰等四个人饭后过来,跟着贾珍练一会儿箭,才能回去。
贾珍的心思可不在射箭上,过了一两天,就慢慢以休息胳膊养力气为由,晚上偶尔玩玩骨牌,赌个酒喝,到后来就渐渐开始赌钱了。现在三四个月过去了,竟然赌钱比射箭还多了,公然掷骰子、开局设赌,晚上赌起来了。家里的下人也能跟着捞点好处,都盼着这样,所以就成了风气了。外面的人一点都不知道。最近邢夫人的弟弟邢德全也特别喜欢,所以也在里面。还有薛蟠,本来就是个喜欢送钱给人的主儿,看到这个能不开心吗。邢德全虽然是邢夫人的弟弟,但是为人和邢夫人可大不一样。这个邢德全就知道喝酒赌钱,眠花宿柳,花钱大手大脚,对人没什么心眼,喜欢喝酒的他就亲近,不喝酒的他也不巴结,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人,他都一视同仁,没有贵贱之分,所以大家都叫他“傻大舅”。薛蟠早就出名是呆大爷了。今天这两人凑到一起,都喜欢玩“抢新快”,觉得这个又爽利,就又找了两家,在外间炕上玩“抢新快”。别的还有几家在当地的大桌子上玩“打公番”。里间还有一些文雅点的,在玩骨牌打天九。在这儿伺候的小厮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成年男人到不了这儿,所以尤氏才能偷偷到窗外偷看。里面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娈童是专门伺候酒的,都打扮得粉妆玉琢的。今天薛蟠又输了一把,正生气呢,幸好第二把掷完,算下来不但没输,还反过来赢了,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贾珍说:“先停一下,吃点东西再玩。”然后问那两处怎么样了。里头打天九的,也都算好账等着吃饭了。打公番的还没算完,不肯吃。于是大家也不能催,就先摆了一大桌,贾珍陪着吃,叫贾蓉晚点陪那一起。薛蟠高兴了,就搂着一个娈童喝酒,还叫把酒拿去敬邢傻舅。傻舅输了钱,正没心情,喝了两碗,就有点醉了,怪那两个娈童只围着赢家转,不理他这个输家,就骂道:“你们这两个小兔子,就知道巴结赢家。天天在一起,谁的好处你们没捞到,就因为我这一会儿输了几两银子,你们就区别对待了。难道以后就没求着我们的时候了!”众人看他喝醉了,就赶紧说:“就是就是,他们这风气可不好。”然后就叫:“快敬酒赔罪。”两个娈童都是有套路的,赶紧跪下敬酒,说:“我们这行就这样,师父教的不管远近厚薄,只看当时谁有钱有势就亲近谁,就算是活佛神仙,一旦没了钱势,也不用理他。况且我们又年轻,又干这个,求舅太爷体谅我们,这事就过去了。”说着,就举着酒跪在地上。邢大舅心里虽然软了,但是还装着生气不理他们。众人又劝道:“这孩子说的是实话。老舅您向来怜香惜玉,今天怎么这样了?您要是不喝这酒,他们两个怎么起来呀。”邢大舅忍不住了,就说:“要不是你们说,我才不理呢。”说着,就接过来一口喝干了。又倒了一碗。这邢大舅喝了酒就勾起往事,醉了就开始说真话了,拍着桌子对贾珍叹道:“怪不得他们都把钱看得那么重。多少世宦大家出身的,一提到‘钱势’二字,连亲骨肉都不认了。老贤甥,昨天我和你那边的令伯母赌气,你知道不?”贾珍说:“没听说呢。”邢大舅叹气道:“就为钱这混账东西。厉害,厉害!”贾珍知道他和邢夫人关系不好,每次被邢夫人嫌弃,就会抱怨,就劝道:“老舅,您也太散漫了。要是只管这么花,能有多少够您花的。”邢大舅说:“老贤甥,你不知道我邢家的底儿。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啥都不懂。他们姊妹三个,只有你令伯母先出阁,家里的财产都被她把持着带来了。现在二家姐虽然也出阁了,可她家也不宽裕,三家姐还在家里,一应用度都是这边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我去要钱,又不是要贾府的,我邢家自己的钱就够我花了。可就是拿不到手,所以有冤没处诉。”贾珍看他酒后唠叨,怕被人听见不好,连忙用话岔开劝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外面尤氏听得真真儿的,悄悄对银蝶说:“你听见了吧?这是北院里大太太的兄弟在抱怨她呢。可怜他亲兄弟都这么说,怪不得那些人呢。”正还想听呢,正好打公番的也停下来要喝酒。有个人就问:“刚才是谁得罪了老舅,我们都没听明白,给我们说说评评理。”邢德全就把两个娈童不理输家只理赢家的事儿说了一遍。一个年轻的纨绔子弟就说:“这么说,是挺气人的,怪不得舅太爷生气。我问问你们两个:舅太爷虽然输了,输的也就是点银子钱,又没输了那玩意儿,怎么就不理他了?”话一出口,众人哄堂大笑,连邢德全也笑得喷了一地饭。尤氏在外面轻轻啐了一口,骂道:“听听,这一帮没廉耻的小坏蛋,刚喝了点酒,就满嘴胡咧咧。再灌点黄汤下去,还不知道说出啥来呢。”说着,就进去卸妆睡觉了。到了四更天,贾珍才散场,去了佩凤的屋里。
第二天起来,有人来报说西瓜月饼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派人送出去呢。贾珍吩咐佩凤说:“你请你奶奶看着安排送吧,我还有别的事儿呢。”佩凤答应着去了,回了尤氏,尤氏只好一一分派人去送。过了一会儿佩凤又来说:“爷问奶奶,今天出门不?说咱们是孝家,明天十五过不了节,今天晚上倒不错,可以应个景儿,吃点瓜饼喝点酒。”尤氏说:“我可不想出门。那边珠大奶奶又病了,凤丫头也病倒了,我再不过去,就更没人了。而且我也忙,应什么景儿。”佩凤说:“爷说了,今天已经推了别人,要到十六才见客呢,一定得请奶奶吃酒。”尤氏笑着说:“请我,我还没法还席呢。”佩凤笑着走了,一会儿又回来说:“爷说,连晚饭也请奶奶吃,让您早点回来,还让我跟着您去呢。”尤氏说:“这样啊,那早饭吃啥?快吃了,我好走。”佩凤说:“爷说早饭在外头吃,让奶奶自己吃。”尤氏就问:“今天外头都有谁呀?”佩凤说:“听说有两个南京新来的,不知道是谁。”正说着呢,贾蓉的媳妇也梳妆好了来拜见。不一会儿摆上饭来,尤氏在上座,贾蓉的媳妇在下座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