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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依赶紧回头去拿。
药早就熬好了,一直在灶上温着。
喝了药,三娘又有了些力气,马车里又传来了她的痛呼。
何柏急坏了,不停在马车旁边走来走去,几次想钻进去陪着,都被拦住了。
马车太小了,现在里面有何三娘、翠花婶子和杏儿的娘三个人已经很拥挤了,实在不能再放下一个何柏。
好在助产药起了作用,半个时辰后,一声痛呼,马车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何柏更是立刻就来到了马车门前,手伸了好几次,也没敢打开门。
外面拉着篷布的人更是赶紧拉紧,把马车围得严丝合缝,一点风也透不进去。
片刻,杏儿娘将车帘打开小小的一条缝,挤了出来。
“生了,终于生了,是个千金。”
何依依仔细观察着何柏的脸色,见他确实没有什么不开心或者失望的神色,只是急吼吼的问,“婶子,三娘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她吗?”
还没等何依依表现出满意,翠花婶子就掀帘子出来,“三娘大出血了,得赶紧找大夫。”
在场得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三娘的姥姥,老人家听到孩子的哭声,刚出马车,就听到了这句话,当即晕了过去。
何依依也是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铁牛媳妇的孩子已经没保住了,要是三娘再出了事,她不敢再想,赶紧跑去队尾找何山。
这里距离最近的城市有将近20里的路程,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一个时辰的时间。
就算时间来的急,大夫今晚是肯定没办法赶在宵禁前回城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愿意出城走这么远诊治的大夫。
但不管行不行,都必须试一试。
何三娘的马车离队尾并不远,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往这边走的何山。
何依依赶紧迎上去,“何山大哥,三娘大出血了,往回走,我们昨天路过的县城,去请大夫回来,多少钱都行,一定要请到大夫。”
何依依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何山一惊,赶紧去解旁边马车上的马匹。
旁边一个少年听见他们的对话也跟上来,“队长,我跟你去。”
何山看了他一眼,点头,“好!”
两人跨马飞奔而去。
何依依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她站在原地,捂着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身往回走。
刚走两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焦急的喊声,“夫人,夫人留步!”
何依依回头,就看见队伍外面,站岗的轻壮外面,似乎有人在跟她招手。
何依依抬步走过去,才看见那是一个老人,穿着破烂的长衫,鞋子也破了,两个脚趾露在外面,形容消瘦,腰杆却挺得笔直,续着长长的白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等何依依走近,他向何依依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才慢慢开口,“这位夫人,刚刚听闻夫人家中似有人生产,老夫略通医术,若夫人信得过,老夫可以一试。”
何依依眼睛瞬间就亮了,赶紧给老人家行了个深礼,“先生快请,我家妹子大出血。”
两人快步走到马车前,何柏已经钻进了马车,抱着三娘一边哭一边安慰,“三娘,你别怕,去请大夫了,我在呢,别怕,你要挺住,别丢下我……”
老大夫一边吩咐旁边的人取水和烛火,一边掀开车帘就要进去。
但是何柏像是魔怔了一样,抱着三娘不肯松手,也不肯出去,谁劝都不行。
何依依叫其他人让开,走进马车,抓着何柏的发髻就把人薅了出来,把人拽出马车后,一脚从车辕上踹了下去。
旁边的人都惊呆了,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谁也没想起来要扶何柏一把。
何依依一边跳下车一边冲着旁边的人喊,“摁住他!”
大伙还没从惊呆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把何柏摁住了。
只有老大夫一脸的赞赏,转身进了马车。
何依依也懒得跟他废话,接过水盆和烛火也跟着进了马车。
最讨厌这种耽误事的患者家属了。
虽然她不是医务工作者。
马车里,老大夫仔细检查了三娘的情况,从怀里拿出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银针包。
先在水盆里仔仔细细的洗了手,又把银针都在蜡烛上烤了烤,朝着三娘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然后又仔细诊了脉,对何依依说,“这位夫人可是用了助产的药?”
何依依点头,“用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药方可还在?”
“在的。”她假装从随身的小包,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了药方。
何依依现在已经习惯了随身带个小包了,为了给空间打掩护。
大夫看过药方后跟何依依说,“这位夫人是常年积弱之症,加上孕期奔波,进补不够,才导致产后体虚血崩,我已以银针止血,但还需用药才能保全,夫人可有纸笔?”
“有。”
何依依又从包里拿出了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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