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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王爷这么说,未免有点偏颇。。。”
张昶挠头。
妹子说燕王爷人很好,就是性格有点暴躁。
可他看着,好像,还有点儿傻。
不是那种傻瓜的傻,是秉性不怎么会拐弯的那种傻。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偏颇了!!!商人重利,买人田地,逼得人背井离乡,难道不可恶!”
朱棣眉毛一挑,怒气有点上扬。
“王爷,有因才有果。”
张昶也不怵。
就像自家妹子说的,王爷愿意用他,他看王爷也还顺眼,就好好干。
要是两样都不太如意,那就没有必要了,回北平帮忙张欣,回老家当小吏,他总归是有得选的。
就他自己而言,建功立业的抱负,有,但没有那么执着。
“别说一半漏一半的!”
朱棣横了张昶一眼。
“说出来可能得罪王爷呢?”
张昶反问。
“免罪!”
“好吧,我觉得是先皇没考虑周全。”
张昶更想说的其实老皇帝假大空,考虑到面前的人是人家儿子,才换成了比较温和的词。
“我爹还不周全?”
朱棣瞪大眼睛,他怨归怨,还是一直很敬仰亲爹的。
那一天到晚的,脑子不停的转,半夜睡觉,半夜起床,批奏折一批就是一整天,交代事情事无巨细,换他,还真不行。
“想得太好,实际不行。”
张昶顺手就把朱棣桌上的纸拿了过来,决定给朱棣上一堂粮食经济课。
这个范畴他可太熟了,他爹见天的念叨老百姓日子不好过。
先皇建朝之初体恤农户,普查了全国赋田以后登记造册,将每年的田赋固定在二千七百万石米左右,从洪武元年到现在洪武三十一年,这个数目就没怎么变过。
这田赋,不往细了算,大致就是三十税一。
整个朝廷就靠着这二千七百万石米的收入转动。朝廷官员的俸禄发的就是米。连皇室宗亲什么的,岁禄也是用米来计算的。
从洪武元年到现在洪武三十一年,三十年里,人口在往上涨,各地官员的数目也在往上涨。
打仗呢,赈灾呢,民生建设呢,皇亲宗室支出呢,样样都要从这内库里往外支出去。
有些能用粮食解决,有些确实不行。
朝廷的钱就严重不够用,不够用就得想办法。
老百姓不是还要服徭役么。
成丁服徭役叫均瑶,均瑶之外,还要按户服役叫甲役,另外还有衙门临时签派的徭役叫杂泛。
这徭役,跟田赋就不一样了,完全没有定数。
服役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卖力气,叫力差,另一种就是花钱免灾,叫银差。
洪武朝初年大部分都是力差,每年每户人家总要轮到几次去挖沟渠,盖房子,修路之类的力差。
在张昶离开永城过来北平之前,这衙门里,大多数都是银差了。
银差,才有大量地方操作的空间。
具体力差跟银差之间如何换算,都是地方说了算,派多少次也是地方说了算,最后能交到朝廷的是多少,也是地方说了算。
地方跟地方,大家都是同进同出的。
你交多少,我就交多少,大家商量着来。
最后,交上去的那点钱,跟实际收了多少完全是两回事。
看似很低的赋税,到头来,因为徭役这边,老百姓需要交的钱更多。
朝廷也没落到好,全在中间这些人手里了。
这也就罢了,总归大家都能勉强过日子。
可重点是,商税也是三十税一啊。
这就是典型的没对比没伤害。
农户们本来好好的种着地,突然就发现原来做买卖更占便宜。
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活,种出来的粮食卖出去以后,人家倒手一卖就挣钱了,人家还不怕什么天灾人祸的,但凡有,还是商户更加挣钱的时候。
发展到后来,大商贾们就会趁着农户钱银不就手的时候把他们的地给买了。
多少自耕农就这样成了佃农。
天灾一来,颗粒无收的佃农交不起租地的钱,也没有粮食维持生存,不就成了灾民么。
这种事,不是单单在遭灾的地方发生。
在整个大明朝无论哪里都在发生中。
遭灾这事,对农户来说,天灾是大灾,来一次全家一锅端倒也罢了,反正死了四大皆空。
他们更怕的是家里人生病,壮劳力服役的时候残了丧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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