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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不太愉快的对话,姜姜扯过毯子,直接在摇椅上睡了过去。
贝拉眯着眼睛把线穿过针,低头缝起了被子。
按理说两人闹得有些不开心她是该劝劝的,但想想这两人截然不同的性子,贝拉又沉默了下来。
姜姜活得非常随心,做事情按自己的喜好,但她不是那种不规矩的人,实际上,她相当的懂事,辛迪在这点上和姜姜完全不一样,她更加的守规矩,遵循礼仪,对他人真诚又善良。
两个人都没有错,姜姜从小的环境艰苦,必然更通透人性,辛迪出生于贵族,即使很小就失去母亲,到底和残忍的社会有着距离,心里留着童年时代的幸福和灿烂,个性开朗又阳光。
这大概就叫做命运吧,它制造的每个偏差都会指着人走向不同的路,好在两个人脾气都不坏,有矛盾也不会往心里去。
艾玛夫人不知道菲列尔是谁,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心无旁骛的绕着毛线,不时和贝拉说起周边邻居闹出的笑话。
眼看着快到正午了,贝拉放下针线,准备煮点面条当午饭,艾玛夫人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挽起袖子走了过来帮忙。
姜姜睡得很是香甜,直到闻见饭香味,才因为饥饿感从梦中醒来。
在摇椅上发了一会呆,门突然被大力的敲响了,姜姜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
外头的人敲了几下就停下了手,随后是一道浑厚的男声。
“我是邮局的,您有包裹送到了。”
姜姜打开房门,探出头看了一眼,和留着络腮胡的邮差对上了眼神。
瞥见他结冰的睫毛和眉毛,姜姜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个天气还会送包裹吗?”
邮差摸了把脸,指了指小腿高的木箱,说话时吐出一大圈热气。
“这是非常贵重的包裹,还加急了,一送到城里我们立刻就拿过来,担心明天的雪会下得更大。”
姜姜点点头:“那您先进来吧。”
邮差摇摇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谢谢您,我就在这里吧,前头正在铲雪,我的鞋底沾了许多泥水,一会您盖好章我就直接回家去了,我的女儿还在家里等我。”
姜姜微笑起来,接过他手上的邮寄单和钥匙:“那您稍微等我一会。”
邮寄上面写的地址她不认识,但名字和酒馆的地址都是对的,姜姜有些纳闷的歪了歪头,打开抽屉找到印章,签下名字以后把印章盖在了左上角。
刚才做的竹子酥还有一些,姜姜拿了张牛皮纸,捡了六个包起来,和邮递单一起递到了邮差的手上。
“刚才做了些点心,带回去给您孩子吃吧!”
邮差吃惊的接了过来,结结巴巴道:“谢谢您。”
姜姜把放在门口的箱子往后挪了挪,朝他点点头,“不客气,快回家去吧。”
厨房里面的贝拉问了一句:“是谁寄过来的。”
“不知道,没写名字。”
姜姜应了一声,看了看手上的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嚓一声,上面的精致小锁掉了下来。
箱子里面铺着红色绒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拿起信封,下面是一个正方形的红色盒子,占据了木箱三分之二的位置。
是信,会给她写信的也没几个,会是她一直等的那个人吗?
姜姜心脏突然嘭嘭的跳起来,她拿起信封,抱着礼盒往楼上跑去。
贝拉看了过来:“着急忙慌的,马上就开饭了,别又睡着了。”
关上房门,姜姜把礼盒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伸手打开了信封。
白雪两个字猝不及防的跳到了眼前,姜姜呼吸一窒,拿着信封的手不住的颤抖起来,视线也跟着模糊。
写这封信前,我刚从教堂出来,年迈的教皇格外恭敬的给我戴上了冠冕,而现在,我正坐在格外绵软的四角凳上,身前是一张摇摇晃晃的书桌,手里握着一只羽毛掉了一半的羽毛笔。
一切都让我觉得格外的不真实,像在梦中一般,可仔细想想,又本应如此,毕竟我为此失去了左边那只格外灵敏的耳朵。
还记得我们分别的那个早上吗?站在我身边的那个骑士叫做布兰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的外祖母救了他的父母,从此他发誓要世世代代效忠于我的母族。
他是你唯一见过的人,我原本计划着让他把这封信寄给你,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在三天前的夜里,在最后那一场攻城之战,他掷出了决定性的一剑。
这一剑代表着我的胜利,也代表着他的死亡。
我理应悲痛的,可我觉得格外的麻木,我拥有着从未有过的冷静,我把属于勇士的宝剑捡了起来,上前捅穿了她的胸口,直到她彻底死亡。
你真有你父亲的样子,在今天夜里,这句话不停的出现在我完好无损的右耳边。
实在是令人发笑,如果我像我的父亲,我绝对不会站在这里,瞧,我只是没有说话而已,他们居然吓得尿了裤子。
我没有失去爱人,可我失去的还少吗?
布兰温陪着我一路走回了家,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师,我们的心紧靠在一起,难道爱情有资格凌驾在别的感情之上吗?
大雪纷飞,堆在路上的尸骨像小山坡,我的子民们只能穿着草编的衣服,吃着只有一颗豆子煮的汤,而他们穿着貂毛大衣,纽扣紧绷得快要炸开,抱怨着我把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炸得破破烂烂。
他觉得我还是个小公主,真是一个愚蠢的想法,我笑了笑,然后让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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