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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处长,你这是干什么!”
几个同行医生见状,吓得纷纷不敢做声。
还是其中一个有些身份的,不忍见此情形,冲着汪曼春据理力争起来。
“他平白无故的咒我叔父,怎么?我不该收拾收拾他吗?!”
其手下见状,也摆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势来。
“就是,你有几条命呀,敢在我们汪处长面前这么大逆不道的说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上司下属此言一出,几人从惊恐转为疑惑:
他们何时要咒汪副会长了?
汪副会长不是刚被他们从和平饭店抬到医院里来吗?
难道说,汪曼春压根不知道汪芙蕖死了?!
也有可能!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心领神会。
那位有身份的医生也沉着气,站在离汪曼春稍有距离的地方一边道,一边缓缓掀开移动抢救床上的白布。
“汪处长,您怕是还不知道吧请节哀顺变。”
话音落下,几个医生顺势抬眼观察汪曼春的神色变化。
这这尸首还没凉透,面容也清晰可见,这下她总能认得出来吧?
果不其然,只见汪曼春一瞬的惊了神。
她瞧见那移动抢救床上的尸首面容无比熟悉,却又一时又不敢相认。
叔父?
怎么会?
明明几天前他们还通过电话的!
叔父还说会回来看自己,怎么就死了?!
也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窗外的雨声阵阵,像是瓢泼一般。
就好比当下看到叔父的尸身的汪曼春,她忽感自己被抛进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叔父!”
“为什么!”
在静谧的医院走廊里,汪曼春跪倒在移动抢救床旁,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她突然想到两年前,为了追随明楼的脚步,她义无反顾的从香港回到上海,几乎没有问过叔父的意见,这也是她第一次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而叔父得知她要回来,也只是帮她安排了工作,而后又联系了南田科长照顾。
再后来,不管面对明家大姐明镜多少次的冷嘲热讽,汪芙蕖都极力支持自己勇敢追爱,不畏强权
从小到大,没有受过父母疼爱的汪曼春,认为汪芙蕖对她的利用就是爱,用她试图离间明家姐弟的感情。
更殊不知其实更在乎强权的,是汪芙蕖。
而她,只不过是汪芙蕖用来和东京人,和上海商会打交道的一道枢纽。
这一刻,她更无法接受自己的靠山,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样冰冷的趟在这!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害死了我叔父!”
“为什么我叔父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人告诉我?!”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过后,汪曼春冲着众人质问起来。
几个医生赶忙照实回答:
说汪芙蕖是在和平饭店遇害的。
至于他何时抵沪,回来做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不过就算如此,汪曼春也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叔父一回来就参加了影佐帧昭举办的宴会,那想必就是为了和日本人合作的。
那杀死他的人
就是国共两党,抗战分子!
想到这,汪曼春阴鸷的命令那几个医生一定要将她叔父安置好,而后就带着手底下的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仁和医院。
这一晚上,这场雨,实在是太大了。
正如所有人的心迹一般,不得安宁,一阵烦乱。
毕忠良和刘兰芝被囚禁在梅机关里,影佐帧昭对他们的待遇不算差。
不仅只是把他们关进了一处废弃的办公室里,还十分“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一顿夜宵——馒头青菜,以及凉粥。
就算是这样,毕忠良也要对着这群东京人点头哈腰,感恩戴德。
待东京人离开,他脸色瞬间一变,沉口气回过头。
只见刘兰芝正提着手帕,期期艾艾的掉着眼泪。
毕忠良知道,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刘兰芝显然是被吓着了。
于是他耐着性子走上前,刚想要抬手抚背,对自家老婆宽慰几句,只听那尖锐而又刺耳的埋怨声就又来了。
“忠良啊,我早就同你讲过无数遍了,不要干这一行了呀!”
“是,你虽然说过,你这样就用不着去前线打打杀杀了,见不着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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