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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看向周宁海,思忖了片刻问道:“皇上、皇后可知道了?”
“回娘娘,是安常在私下里找宝鹊传来的消息。”周宁海低声回答。
“颂芝,让桂芝把本宫的贺礼送到储秀宫,咱们去延禧宫看看。”
“是。”颂芝将贺礼交给身后的桂芝,自己同周宁海一道陪华妃去了延禧宫。
富察贵人的时疫之症据太医说,一直都没有彻底好转,但是各宫守卫撤掉的时候,延禧宫的守卫是没有撤掉的。
一直等到端贵妃和惠妃行册封礼,皇上觉得还有侍卫驻守在后宫不吉,就撤去了守卫。
延禧宫的宫人还是不能随意出入,一直要等到富察贵人彻底痊愈才行。
所以华妃进延禧宫,轻轻松松。
说起来,自己每次来延禧宫都是因为富察贵人有事。
安陵容知道自己递了消息,华妃娘娘一定会来,就早早在宫门口守着了。
至于宝鹃,安陵容让她在后院儿同桑儿一起给富察贵人熬药。
如今延禧宫内,富察贵人的位份最高,又怀有皇子,自己这小小常在自然是要尽一份心意的。
“臣妾参见华妃娘娘。”安陵容已经许久没出这宫门了。
好在华妃和宫外的孙姑娘一直惦记着她,那“胭脂色”的开张请帖华妃之前也给自己送了进来,安陵容可算是在寂寂无聊的日子里有点高兴事儿。
还有莞姐姐和眉姐姐也时常托人送东西进来,虽是一些女孩家的小玩意儿,一盒胭脂或者几样眉姐姐做的点心,可也是宽慰了安陵容“被迫禁足”的心。
今日眉姐姐乔迁,她本也想托人送些贺礼过去,可一想到宫中富察贵人还有时疫,便歇了心思,这些日子,她还给静和做了好些小衣裳,也都没有送出去。
对了还有小太医卫临,他有一次借着和章太医一起来给富察贵人看诊的借口,给自己捎了几本简单易懂的医术进来。
上面对制作香料的原始材料本身的药性和用法都有详细的记载。
长日无聊,做点香料确实是能打发时间。
但是,安陵容看着那几册医书还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自己虽然会向卫临讨教一些药材的使用方法,那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懒得翻书去找,才去找懂行的人直接问情况吗?
什么时候竟然给卫太医留下了自己喜爱研究医书的印象。
卫太医给安陵容医书时,眼睛只盯着医书看,都不曾抬头看自己一眼。
安陵容觉得卫太医势必是极看重这医书的,人家将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借给自己看,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了。
罢了,没读的书迟早要还的,人家太医也有自己工作要做,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香料耽误了人家的大事。
安陵容看着华妃进了延禧宫,就感觉像一朵盛放的芍药花一下子照亮了灰扑扑的延禧宫。
自己当真是太久没出门了啊。
“起来吧,怎么是你传的消息。”华妃见安陵容身后只是跟着一个宝鹊,就直接单刀直入。
“娘娘,臣妾前两日去给富察贵人请安,正好那会子殿里没有人,她便悄悄对着臣妾用口型说'华妃'二字,臣妾确认富察贵人想是找您,这才递了消息。”
“而且,今日臣妾偶然瞧见富察贵人的贴身宫女桑儿拿了富察贵人的换洗去洗。”
“富察贵人不是得了时疫吗?你怎么敢近她的身?”华妃觉得安陵容许久不见,处事倒是越发坦然了。
“娘娘可能不住在延禧宫不知道,这延禧宫,近身伺候富察贵人的人可不少,可从富察贵人确诊的时疫到现在,延禧宫得时疫的还是只有富察贵人一人。”
安陵容说出近来自己的观察,而且自己发现,宝鹃也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要小心时疫之类的提醒。
封禁期间,自己在院子里和淳常在玩玩闹闹,宝鹃可从没有阻止过。
华妃一下子便明白了安陵容的言外之意。
“本宫去看看富察贵人。”
“是。”安陵容陪着华妃往正殿走去。
进了殿内,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郁的药味。
安陵容使了法子,让这宫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有富察贵人一人躺在病榻上。
富察贵人没有睡着,她听到外间的响动,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颇有生气的华妃。
原本无神的眸子倏忽之间凝聚着希望的光亮。
“娘娘,救救臣妾的孩子。”
富察贵人说的是救孩子,而不是救救自己。
“你身体如何?”华妃冷静问道。
“臣妾···臣妾没有得时疫。”富察贵人声音微弱,脸色苍白,平躺在床上,身形瘦削。
就连显怀的肚子都显得没有正常月份那么大。
细算起来,富察贵人过年时有的身孕,现在也是六个多月,将近七个月的身子了。
可看上去,那隆起的弧度实在有点小。
“那你怎么会?”华妃皱眉。
细想起来,当日皇上还有那么多嫔妃都在场,章弥可是从里间诊断出来,满怀担忧地说富察贵人得的是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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