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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和亲仪仗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
    中途在蛮夷邸停留了片刻，明曦和卫子夫趁机互换了衣裳。
    卫子夫进了宫听到旨意后便心如死灰，甚至想要悬梁自尽，但又担心会因此破坏两国邦交，连累卫青和平阳公主，迟迟没有决断。
    没想到卫青却托人给她送了口信，告诉她，有办法救她了。
    但卫子夫万万也想不到卫青和明曦的主意，居然是和匈奴一起用这调包计。
    匈奴想要的人是姝姬，而明面上送走的是卫子夫。
    卫子夫心情复杂，有点喘不过气来，眼神惊慌地看着神色镇定的明曦：“……这能行吗？”
    明曦点点头：“我先出去，一会你和卫青离开。”
    卫子夫紧紧地抓住明曦的手，神色震动：“……那你呢？”
    明曦看着卫子夫，说道：“我会看情况跑的。”
    卫子夫心里挣扎着，缓缓松开手，眼神愧疚不安地看着明曦：“你一定要回来！”
    虽然心里对不起姝姬，但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去到陌生的国家，一辈子老死在那里，永远也再看不到卫青一眼。
    换好衣服后，明曦就出了房门，在婢女的搀扶下重新坐上马车。
    军臣单于骑在马上，神情玩味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知道那两人已经换好了，便神情散漫地吩咐人出城。
    真想看看刘彻知道他的女人被他们带走时的表情。
    不过大抵是看不到了。
    军臣单于遗憾地收回了望向宫城的目光。
    使臣团很快就出了城，有使者策马过来询问军臣单于要不要原地驻扎，休息一会再走，给马儿喂点草料，他们也需要吃点东西。
    这都走半天了。
    军臣单于顿了一下，冷冷地吩咐道：“继续走。”
    使者愣了愣，但也只当单于是归心似箭，当即应声道：“是，单于。”
    正要策马回到队伍里，又听见军臣单于叫住他：“……给那个女人送点吃喝。”
    使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向军臣单于，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明曦坐在马车里，很快就有人送来了肉干和水，马车边上骑着马的匈奴小伙子诧异了一下，才接过东西帮着递给明曦。
    明曦不是很饿，她刚啃完一个面包，还吃了几个布丁。
    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烈日高照，车队却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明曦见边上的匈奴小伙子嘴唇都晒脱皮了，就把水囊递给他：“喝口水吧。”
    匈奴小伙子愣了一下，刚想摇头拒绝，说自己有水囊，但是一拍挂在马边的水囊，却发现已经空了。
    “谢谢你。”日磾接过水囊，朝明曦笑了笑，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水，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巴，又把水囊还给明曦。
    “不用谢。”明曦趴在马车边上跟日磾搭话，问道：“哎，照这个路程走，多久能到你们那里啊？”
    日磾笑笑：“还早着呢，不过要按这个速度，估计八九月就能到了。”
    明曦呆了一下：“要这么久？”
    日磾：“哪里久了，一直都是这个路程，我们这还算快的。要按以往，怕是要走上一年多才能到。”
    军臣单于一回头，就瞥见明曦趴在马车窗边，休屠王部的王子正在和她说话，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趴在窗边的少女突然勾唇笑了起来，她穿着白色的曲裾深衣，素洁的颜色与艳丽的容貌形成鲜明对比，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精致非凡。
    军臣单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对旁边的人吩咐道：“让日磾过来。”
    日磾被叫到前面去了，顶替他位置的是个四十多岁不苟言笑的中年汉子，看着明曦满眼的审视和鄙夷。
    明曦唰地一下就放下了车帘。
    到了晚上，疲惫至极的人马终于到了一处驿站，所有人都能松口气，好好吃点东西喝点水。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副奔波疲惫之色，只有明曦精神十足，眼神亮晶晶地四处望着。
    想到汉朝的女子喜欢洁净，吃完饭后，军臣单于又吩咐人去给明曦送一桶洗澡水过去。
    一旁的日磾大为震惊地抬眸朝军臣单于看过去。
    汉朝不是第一次和亲，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跟着单于来汉朝选姑娘。
    他听说过那些和亲到大漠的姑娘，过得都不太好，也活不久。也许是水土不服，也许是思乡，大漠干燥风大，没有昂贵的丝绸，精致的食物，有的只是毛皮，奶酥，肉干。
    他们或许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她们不行。
    就像汉廷里那些精心培育出来的花朵，在他们大漠上，是开不出来的。
    “单于，我也想洗个澡。”日磾满脸笑容地凑上去朝军臣单于说道。
    军臣单于眼皮都不抬：“等着吧你。”
    烧水也要等功夫，一桶洗澡水估计就要烧半天了。肯定是紧着明曦和军臣单于的先烧，等到他，估计都后半夜了。
    日磾一开始是同情明曦，但他现在更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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