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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要借酒掩饰自己的难堪。
那种空有一腔孤勇的难堪。
“别喝了,我今日前来,有重要的事。长话短说,我只问你,可信我寒家是河洛叛贼?”
“我自然不信。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如何不知道你寒家?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你父兄统领青州上饶,联南拒幽,河洛如何有这许多年的太平?”
王平黯然坐下,又饮了满满一杯。
通红的双眼满是愧疚,他开口说道:“若不是新政联幽攻南,若不是你们……得罪了贵妃娘娘,也不至于引来这杀身之祸。”
他的声音渐低了下去,“若不是我爹……”他难过地垂了头,“不说了,你回来了,自然是有了打算,能用得上我的,只管说。”
“我要你王家起兵,和我二哥共同反出河洛。”我没有迟疑,一字一句说出心中所愿。
他惊得跳了起来,胳膊将桌案上的杯碟扫荡,房间里“稀里哗啦”一阵混乱。
我忙跳到门口。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询问:“王公子,可是需要叫一位姑娘来伺候。”
王平一个健步跃至门边,轻轻拉开了房门,嬉皮笑脸地回话:“没事,没事,我不过多喝了两口,再坐一会儿才走。你们可不要搅了我的……清静。”
他浑身酒气,说得不明不白。
好在门外之人显然早已习惯他如此,没再深究,只谄媚一笑,说了:“说哪里话?公子看得起翠红楼,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哪里会有人来打扰了公子。”
看着门外之人走远,王平关了门,沉吟了半晌,一改玩世不恭,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问我:“你说得可是真的?”
我平静而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远千里而来,只为此事。王平,你,可还愿与我同战?”
他猩红的眼里闪出光亮,抓住我的手有了力量,“嫣然,早该如此!这河洛残杀忠良,老子我早就不耐烦伺候了,只是我爹,还对那新皇抱有莫大希望,我才来此醉生梦死虚度时日。”
“你若公开与我们站在一起,你爹想站在狗皇帝那边也不可能。我爹难道不是你爹的前车之鉴?”
“我也是这么告诉我爹的,不过……算了,说说你的想法。”
“王平,起码在目前,你若与我们站在一起,都是险途,你可想好了。”
“嫣然。”王平急了眼,“我可是有对你说过谎?”
“若不信你,我也不敢冒险回来找你,只是事关你王家的未来,定要跟你再三确认。你先心里有数,我改日再来。”
回到小院,雷子早已回来。
他今日也卓有成效,找到了林二娃,谨慎起见,由林二娃出面先行与众人联络,然后见机行事。
此外,雷子说林二娃提及我家惨变七日后的一次小动乱。
那日,正是爹娘兄嫂惨死的头七,一大早,就有一名独臂老人手执高大的招魂幡直奔大将军府,沿途高声痛哭。
不大会儿工夫,后面就跟了好些青州城的百姓。
一行人大张旗鼓地洒着引魂钱,呼天抢地地哭着朝大将军府走去,还未行至大将军府,早有王辉派人前来驱赶。
王辉的手下一见这独臂老人,无一人敢上前。
老人破口大骂:“昧了良心的。寒将军若是反贼,何来青州上饶这几十年的安乐?老子心没黑、眼没瞎、耳没聋、口没哑。舍了命打下来的天下,如今倒成反贼啦?昧了良心的,你们拿刀也杀了我吧,老子的胳膊就是当年打仗没的,今日这条命,也舍在这里了。”
他骂得难听,却无人阻挡。
领头的叫喊着让他闭嘴,底下的人却不敢动手。正推搡间,独臂老人忽被人刺了一剑,血流满地。
出手的正是守备贺非的手下。
闻讯而来的贺非气急败坏,一看王辉的手下退退缩缩,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直接下令手下之人砍人。
随即将领头痛哭的百姓和王辉的几个手下一并抓了,关进了青州城的大牢,说不日问斩。
估计后来还是王辉出面,将那十余人放了。
只有那独臂老人,因伤势过重,回家不过两日便不治身亡。
是洪伯。我心里一紧。
又一笔血债。
我蹙眉咬牙,一语不发。
雷子立即觉察出我的悲愤。
他的声音很轻,却总是能安慰到我:“你放心,我去洪伯家里看过了,他的家人也让林二娃妥善安置好了。洪伯他老人家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脑后,提前安排好了后事。”
说完洪伯的事,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单从这件事来看,王辉显然想大事化小,不愿和这满城的百姓弄得敌对。由此可见,他和这贺非也不完全对付。嫣然,你说得没错,我们是有机会争取到他。”
有机会不假,但不等于能够轻易做到。
王辉如果看不到我们胜利的希望,只怕情愿苟且偷生。
活着总比灭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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