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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郑家小厮鬼祟行踪被晏书发现并严辞警告后,那郑家暂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可晏书心里总是不踏实,就怕那郑家再暗地里使坏。
好在这几日风平浪静,渐渐的晏书也就忘了这事,继续操持着家里的事务。
每日上午就是喂鸡,种菜、修剪花草、做家务;午后就是读书,抄书,日子过的惬意的很。
后院新开的二分菜地里种了菘菜、豇豆(长豆角)、茄子,原来的两分地种的是韭菜。
莺飞草长,菜园里的菜蔬也是长势良好,特别是那韭菜吃都吃不完,只得分给左邻右舍尝尝做做人情。
说是左邻右舍,其实这条街上住的基本都是族人。
那些个收到蔬菜的婶婶们都赞道:“江姑娘真会过日子,看这菜种的多好,水灵灵的。”
晏书听到称赞,只是微微点头:“婶婶们谬赞了。”其实内心欣喜的很。
只是不知怎的,这赞美的风向渐渐就变了~只是江家人孝期期间很少与人打交道,故而还不知道那些个传闻。
这日,二伯母一早突然登门,张氏赶紧让晏书沏了茶。
张氏囧然道:“他二伯母,家里的点心刚好吃完了,还没来的及买,真是怠慢了,您就先将就着喝杯茶。我家晏书正在厨下做鸡蛋面,一会就好。”
二伯母喊道:“晏书别煮面了,我坐一会就走。”
晏书赶紧跑到厅堂里:“二伯母,已经在煮了,一会就好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至少吃个早茶。”当地风俗,所谓吃早茶,就是下碗鸡蛋面,在配上四碟小菜,只有贵客临门才做此招待。
二伯母去年帮着晏书和那郑家的退了亲,她们母女很是感激的。
二伯母又道:“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他伯母,我听说您家里菜种的挺好的,能领着我看看吗?”
张氏道:“就在后院。”
二伯母看了,那菜蔬确实长得郁郁葱葱,喜人的很。
张氏一一介绍道:“这两分地种的都是韭菜,那两分地种的是菘菜、茄瓠、豇豆;那茄瓠和豇豆要过三个月左右才能结出菜蔬,那菘菜过几日就能吃了。”
二伯母点点头,“他婶子,你们在这后院还养了鸡?”
张氏言语中带着一丝骄傲道:“都是晏书养的,现在家里每天都有新鲜鸡蛋吃呢。”
两人回到堂屋,二伯母面色严肃的很,“他婶子,我听说去年您给故去的江举人做了场法事,很是花了一大笔银子。”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亡夫故去时,我身子弱,都没能帮上什么忙。再加上那段时间家里有些不太平,就想着做场法事祈祈福,希望亡夫在天之灵保佑我江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二伯母道:“若是家里困难定要和我们说,咱族里都记挂着你们一家子呢。”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时,晏书也将那鸡蛋面也做好了,面并不多,只有一小口。四样小菜,分别是一小碟腌芥菜、一小碟萝卜干、一小块腐乳,一小碟茶干,用那托盘端了过来。
晏书微笑道:“二伯母也尝尝我的手艺。”
二伯母上下打量了晏书一番,几个月不见,晏书身量长高了,面容也张开了。
只见她一双柳眉弯似月牙,鼻梁挺直,杏眼薄唇,通身自带书卷气;梳着双丫髻,那双髻用蓝色的发带绑好,除此外发间再无其他首饰;穿着淡蓝色的夹袄裙,显得素净淡雅,落落大方。
晏书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二伯母,快尝尝我做的面,不然一会坨了就不好吃了。”
二伯母点点头,细细的吃了面,又尝了尝那四碟小菜,果然味美。
吃完早茶,晏书又递上一条热乎乎的面巾,“二伯母擦擦脸。”
等晏书忙活完了,二伯母招招手道:“坐到我跟前来。”
晏书心中有些讶异,这二伯母来家里究竟要做什么?
可长辈有令莫不敢辞,只得坐到跟前来。
二伯母捉住她的手,仔细的看道:“看这手,都粗了。”
晏书笑道:“我这每日做家务什么的,手自是会粗。”
二伯母突然滴了两滴眼泪下来,张氏和晏书都一惊,这是怎么了?
刚准备安慰两句,只听得二伯母悲悲切切的说道:“没想到我家晏书真的吃了这么多的苦?”
张氏有些恼了:“他伯母,您这话什么意思?”
二伯母擦了擦眼泪道:“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是你们家入不敷出,连家里吃的菜都要自己种。原本人人口中的识文断字、娇滴滴的,举人家的小姐竟然还要去庄子上跟那些个农夫一起下田干活,说是才女变村姑了~”
张氏和晏书都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张氏道:“他二伯母,此话怎讲?”
二伯母道:“还用怎讲,看看你家后院里种的菜,养的鸡?”
张氏嘴笨,说也说不清,只得让晏书解释。
晏书道:“二伯母,我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流言,可这不是实情。首先,我家并没有入不敷出。虽说前年秋给父亲办丧事,去年给父亲做法事是花了不少银子,可家里还有些现银,另外还有八十多亩田的出息;这些供弟弟上学,家里嚼用是足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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