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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急促的喘息无疑影响了血管的收缩，不过这次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叶大夫心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迅速切断神经节与其左右交通支的连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张大叔的输尿管归位。
    “沈院长，麻烦您帮我缝合腰上的刀口。”
    沈院长朝叶大夫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拿起持针器走到老人腰部切口处开始缝合。
    与此同时，叶大夫则开始了下肢的手术操作。
    由于村里没有精确的血管彩超和ct血管造影设备，张大叔这场手术的切口定位几乎全靠外科医生的经验判断。因此，在探测腘动脉和股动脉时必须要万分仔细，一旦有所遗漏，手术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换个手术刀。”
    器械护士立即接过叶大夫手中的手术刀，换上一把稍小些的。
    小号手术刀沿着缝匠肌前缘纵向切开深筋膜，同时将肌肉推向后方，于是隐神经和大隐静脉得以暴露在外。叶大夫谨慎地避开它们，切开内收肌腱膜，解剖出血管神经鞘。
    “看见了，看见了！唉，沈哥，记得你也有抽烟的习惯，得多注意，你看这动脉，多丑陋啊！”唐大夫转头对沈院长说道。
    沈院长正忙着缝合，听到这话手下一顿，糟糕，歪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张大叔头部，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似乎已陷入沉睡之中。
    “你也是爱喝酒，还有高血压，大家彼此彼此。”看到老友无言回应，沈院长心安理得地继续缝合。毕竟都是年迈的大老爷们，何况老张身上也不乏丑陋的疤痕，这一针歪了也无妨。
    “这块比目鱼肌与胫骨附着的地方确实多了些。”许主任说着，果断地将多余的附着部分全部切断。
    叶大夫沿着比目鱼肌内缘仔细探寻腘动脉和胫前胫后动脉，“乳胶片。”
    “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用乳胶片游离胫后动脉，接着对许主任说：“拉住。”
    许主任握住拉钩，沈院长正专心缝合，叶大夫的目光在唐大夫和那位不知名的年轻医生之间徘徊了一下，指向那位年轻的医生，示意他来帮忙拿着乳胶片。
    股动脉的检查并无异常，只是在股静脉与股神经之间解剖出了股动脉、股深动脉及股浅动脉。叶大夫在每一条动脉上头缠绕一根橡皮筋，以便于接下来实施阻断。
    紧接着便是重头戏——大隐静脉截取。
    手术室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沈院长三下五除二便完成了缝合、打结、剪线的动作，之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叶大夫的操作。
    唐大夫特意走到摄像头旁再次确认了拍摄的角度，确信在不影响手术的前提下，这是最佳的拍摄位置，才放心地换上一副无菌手套，重新回到了不知算是第三助手还是第四助手的位置。
    看着叶大夫沿着大隐静脉一路割下，每一刀下去，众人的心跳也随之加重，切一刀众人跟着喘一口气，切一刀众人又跟着喘一口气。
    无菌布下的张大叔仿佛还在听着最爱的唢呐曲，脑中浮现出那高昂激越的乐音，那种令人不适的呼吸声，他选择不去听；还有来自右腿部位的各种拉扯与提拉感，他也通通不在乎！
    老子闯过的可是刀山火海！子弹都挨过！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钧文啊！你在哪里啊！
    叶大夫秉持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信念，耐心地向这些老年同行们解析新手术的关键之处。
    “大隐静脉截取位置在这儿，卵圆窝处，我们要把它解剖出来……”叶大夫边讲解边操作，动作丝毫未减缓，“各分支要全部截断并结扎。”
    “主支通常在距离静股脉约05厘米处截断。”叶大夫伸出小指比划着，“大致就这个距离，靠近心脏的一端需要结扎，截取的长度需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计算过，比如像张老先生这种情况，大约这个长度就足够了。”
    在乡间简陋的卫生院内，叶大夫抬起手臂，比对着那位老者腿上的部位，“从这里到那里，我们可以稍微多切一些，留足缝合的空间。”
    叶恒宁边说着，手中手术刀“嚓嚓”两响，干净利落地割下了那根大隐静脉。
    乡亲们围在一旁，目光聚焦在这根鲜活且略带颤抖的生命脉络之上，发出一阵阵惊叹的吸气声。在这根仍旧流淌着血液的美丽静脉上，这些久经沧桑的老人们仿佛看到了一门崭新乡村外科手术的大门正在徐徐开启。
    或许多年以后，那些外科教科书会记载这样一段文字：这条不足十寸的大隐静脉，象征着乡村外科手术由单纯的“切除与缝合”，向着更为精密的“修复”技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不仅仅是一条大隐静脉，更是乡村外科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咔嚓！”
    唐传芳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果断将摄像机切换至拍照模式，将这一历史性时刻定格下来。
    手术室外墙挂着的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华宁县的一楼手术室内，沈来正谨慎地用肝素盐水清洗那条大隐静脉。
    他轻轻拿起大隐静脉，用乳胶片将其提起，并用圆针头缓缓地往血管腔内注入肝素盐水。沈来的神情犹如一位即将丰收的庄稼汉，满心欢喜地看着大隐静脉在盐水冲洗下均匀地舒展开来。
    “没出血吧？”叶恒宁一边准备皮下通道，一边关切地问。
    沈来提着已检查完毕的大隐静脉回答：“没有出血，连血凝块都没留下，非常完美。”
    “两端做好标记，马上就要进行对接了。”所谓的对接，就是要将大隐静脉接上代替堵塞的股腘动脉，从而恢复其输送血液的功能。
    “给我20克肝素，用注射器装好。”叶恒宁将手术刀递给助手，同时接过器械护士手中的已灌注药物的注射器。
    在股动脉注入肝素之后，他命令道：“血管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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