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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
好在是宴席散场以后。
姜念立在曾与萧珩一起听讲的书院外,看着檐上天幕渐沉,窗棂映出烛火。
偶有传旨的内侍匆忙进出,姜念也不知是今日第几回。只猜想是很重很重的事,否则不至于连皇宫都不回去,就闷在宣平侯府议事。
“还没出来呢。”
伞下钻来一人,姜念被握着手腕,将伞面也拔高些。
是韩钦赫。
授冠礼前他跟一个女人离席,似乎是到这会儿才回来。而他的父亲韩荀,此时也在里头。
她干脆将伞柄递到他手中,“好几个时辰了,后厨晚膳冷了又热,就是不等他们出来。”
雨珠打落伞面的声音很轻,却如她此刻心境,始终没法平定。
“你猜,到底是什么事。”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韩钦赫只说:“反正不会是有人造反。”
他话音刚落,书院屋门就开了,里头走出的人很是眼熟。
“是我爹。”
院外女使擎着伞刚要跟上,却被韩荀婉拒,满面忧容难掩。
“爹!”
男人把伞柄递还给她,便去追那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
韩荀又回头看见姜念,只开口道:“回去说。”
韩钦赫也回头看看她,冲人摆摆手,示意自己先走,口中无声念出两个字。
布庄。
他约姜念明日在布庄见。
萧珩不在府上,连侯夫人也不在,桂枝告诉她,侯夫人带萧珩出去了,似乎是要去京营。
零零散散听着这些,姜念也听不出个头绪,这会儿也不好去问谢谨闻或是沈渡,就等明日韩钦赫怎么说。
她交代完膳食、雨具,又着人去那几位阁臣府上递话,便回自己院里歇息去了。
只特意交代府上女使,以自己的名义,让谢谨闻用了晚膳再走。
所有人都很忙碌,侯夫人带着萧珩一夜未归,姜念第二日直接去了布庄。
韩钦赫第一句话便是:“江南那边,出事了。”
姜念瞬时想起昨日的韩荀,“是你哥哥?”
他被密调至南边,应当已呆了一月有余。
“不知道,急递里没提我哥哥。只说时疫作乱,整个甬宁府都封了,才堪堪制住没有蔓延。”
时疫?
姜念问:“仲夏时节,又无水患饥荒,怎会莫名其妙感染疫病?”
韩钦赫只摇头。
片刻后方道:“我爹说,若有人蓄意为之,要封甬宁府也不容易,恐怕我哥哥他……凶多吉少。”
姜念忽然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韩钦池。男人迎着她的目光,掀袍踏入门内,抬起的眉眼如水平和。
这样一个人,若折在这样一桩事,真真太可惜了。
“你嫂嫂知道吗?”她又为那娇弱的妇人忧心。
韩钦赫又摇头,“她腹中胎儿已有七月,怕她受惊,已吩咐家中人不要提及。”
也是,孟春烟若知道此事,姜念真怕她撑不住,腹中胎儿早产。
韩钦赫已然又道:“上回我说,要带你去挑货。”
“这种时候哪还有心思?”
姜念学做生意,又不是迫在眉睫。
“不是,我去花楼见的那几个商贾,都是从江南迁入京都的。照理说,南边的生意更好做,他们却结伴迁来北边,你不觉得蹊跷吗?”
姜念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闻风而动,比急递先一步到了。”
男人轻轻颔首,“我想去套套话。”
这回姜念毫不犹豫,“我陪你去!”
韩钦赫与他们往来时,从不提及自己那做阁老的爹,只推说是一个友人的表亲,住得也偏僻。
姜念又一次扮成他夫人,这回在酒楼与人会面,除了那几个江南商贾,便是韩钦赫的朋友,一个叫丁蔚的的官宦子弟。
得知两人有事要打听,他也不多问,只引着他们进去。
里头三人年纪都在四十上下,看见韩钦赫带姜念过来,纷纷笑言“韩老板好福气”。
应付这些人,姜念最是长袖善舞,入座便道:“他是好福气,可苦了我,尽看他在外头拈花惹草。”
大抵男人之间相互帮衬是心照不宣的,其中一人道:“夫人此话差矣,男人在外逢场作戏也是有的,上回望春楼里,可就韩贤弟坐怀不乱,说实在惧内,怕你生气呢。”
另一人也调笑着:“当日还笑贤弟迂腐,今日见如此美娇娘,才知是我等无福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作一团,又顺势相互敬酒,也算对韩钦赫带来的夫人以表重视。
姜念又陪人说几句,似是饮酒上头,哀怨道:“这妇道人家就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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