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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徐氏一直与朱棣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两人相互扶持着一同就藩。
脱离了京城那边,独立掌家对于徐氏来说,基本上挺愉快的。
后来生了老二老三,她才发现朱棣身上竟然有跟他爹朱元璋如出一辙的毛病,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固执己见。
但隐约的这些表象是朱棣表现出来的强硬,实际上他是个内心极其脆弱的小孩子。
究其根源,只能说娘很亲,爹却不爱。
爹对前太子大伯的偏爱显而易见,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相比之下,对于大伯下面的任何一个孩子来说,苛刻、冷漠和训斥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然而,正是这种不公平让自家王爷内心深处越发渴望得到爹的认可。
他默默地忍受着爹的严厉与冷漠,加倍用功学武艺学治国,每次出征都是奋勇争先,试图超越其他兄弟,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老觉得如果他足够好,就能够赢得爹的关注与赞赏。
但,无论他表现得多好,最终爹的选择依然不是他,而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朱棣的情绪从就藩那天开始就是跟着京城那边的消息起起落落。
爹夸两句他就欣喜若狂,爹要是不满,他就消沉低落,还容易自己给自己挖牛角尖来钻。
过了而立之年以后,前太子大伯对兄弟们的维护跟安抚起了很大的作用,朱棣稍微好了一点。
只是好景不长,大伯病逝了。
后来爹立皇太孙这事,直接就是一根猛锤,阴晴不定的朱棣又出来了,还把爹对他的那一套几乎完全用在长子朱高炽身上。
显而易见,这家里无论爹还是娘,言传身教、行为举止都会烙印在孩子心里。
像张欣这样,从小在爹娘都很疼爱,兄长也爱护的家庭中长成的,平和稳重许多。
且她这些天看着张欣为人处世,细心体贴得来不失天真善良。
长子这些年过得,她这个当娘的,着实心疼。
如今有了张欣,成亲后瘦了,笑起来也有了几分当年孩童时的味道。
徐氏老怀宽慰,微笑着也跟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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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德宫那边的小两口也在准备安置。
朱高炽伤还没好,大家就是老老实实的睡觉。
等都躺好了,朱高炽突然就冒出来一句:
“你的铺子要不要我找人去管着,卖什么的?”
“卖点杂货吧,我也不懂,是我娘的信得过的陪房管着。应该不用殿下这边的人吧。要是殿下插手了,以后皇祖父那边不好交代。”
张欣说一些,不说一些。
“嗯,这燕地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也不好做,要是有什么事,你再跟我说。”
朱高炽也是一时想起问一句,没有追问下去,不一会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张欣先是看着床顶上的石榴绣纹,又侧脸看了一会朱高炽睡着的模样。
心里稍微有一点纠结,也有一些好笑,还有对自己的反省。
纠结的是她经过了上辈子,对朱高炽没啥指望,重来一回,朱高炽的表现可圈可点,像足了良人的做派。她对于自己的原来的定位有点动摇。
好笑的是朱高炽毕竟还是年纪小,完全没想过她的铺子不是一个铺子,而是好些个。
她爹未雨绸缪,死乞白赖的从老张家那些个有底子的叔公,伯公,老太爷那边要的。
整个老张家,有钱的给钱,有铺子的给铺子。
张罗了几年以后。
她现在手里有十几间燕地铺子还有燕郊的一百多亩地。
上辈子她爹也干过这事,想让张欣的嫁妆更好看一点。
后来宫里的人说世子妃的嫁妆不用娘家出,是京城包圆了,于是没能送出手。
这次张欣提早把这里面的关键说了,她爹就想办法拐着弯给她置办。
十几间铺子有开酒楼的,卖杂货的,还有大的小的客栈饭馆。
连着管事的人也理顺了。她只要每个月见见管事,收钱就行。
这些家当当然比不了王府家大业大,但这笔进项,还是挺可观的。
等朱高炽那位堂哥登基的时候,王府的岁禄被克扣得太厉害,也能应应急。
至于,想到对自己的自省。
还是源于今儿个路上,朱高炽问那句话——你爹很疼你么?
好像当年新婚那会,朱高炽也说过一样的话。
这话面上是问她,话后面的表达的却是朱高炽因为有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爹。羡慕她有个疼她的爹。
当时她没品出来朱高炽内里心酸滋味跟暗戳戳寻求安慰的意思。
一句“公爹是为了他好”,朱高炽气得立刻就跑了。
后来她看着儿子瞻基跟胡皇后还有后来的孙皇后之间发生的事情,才有点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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