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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几天前开始,蓟风就觉得自己愈加嗜睡了。
听说不论是蛾族还是其他虫子,年纪大了基本上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听他们说这也不算坏事,毕竟浮生事闲,不如大梦一场,在它处寻了安宁。
只不过今天他的美梦还没到来,就被一声冷漠给打破了。
“蓟风。”
“如今,我已在你身上看不到战士的傲骨,你太过懈怠了。”
蓟风睁开疲乏的双眼,打了个悠长的哈欠后才抬头看清楚来者,撑着长矛站了起来。
“马科斯,如果你是来专程挖苦我的,那么大可不必,为蛾族守护沼池才是我现在的任务。”
马科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向后侧头,怒其不争。
“守护?以你刚才那副羸弱的模样,作用甚至比不上你身后的那扇大门!”
“蛾族无首,族心不齐,先王之地被外来者侵占,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早在很久之前蓟风就听过了,那是他还雄心未落的时候,也是他正年轻气盛的时候。
那时自己刚正不阿,唯理是尊,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之分。
他何曾没有想过马科斯口中说的事,他也曾觉得自己应该会踏上与马科斯相同的道路——
如果自己没有游历圣巢,见到一个与混乱时代完全不同的环境。
“马科斯,我已经老了,手里的骨矛早就挥舞不动了。”
蓟风看样子充耳不闻,摆弄了一下身子后又坐了下去,倚在自己怀中的骨矛旁。
说实话,他很羡慕马科斯自己从来没有过向他那样坚定的信仰。
在青年时期,他坚定地跟随先王,与底下那群野蛮的家伙厮杀。
在中年时期,他摇摆了信仰,开始怀疑外来者的正确。
而至如今,他的心中只剩蛾族,能守护这一方无恙,便已是他最后的坚持。
“是你的心老了,蓟风,你知不知道王已经苏醒了?”
“我知道”蓟风没什么反应,像是在回应一件再不过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而且早就知道了。
按理来说,王的苏醒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并没有诞生那种情感,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他害怕尸横遍野再度上演,破坏了如今的和平。
战争从来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但有时候却身不由己,如果说在很久以前是为了保全蛾族,那如今呢?
他想了很久,从他第一次坐在这个门前就开始想了,只不过从来没得到答案。
也是在那时,一种背叛感不断困扰着他,常常彻夜难眠,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名合格的蛾族,居然会对王产生这种疑问,直至今日——
这也是他为什么总在休息的原因。
“我不想去掺和这回事了,马科斯,你走吧,你劝不动我的。”
马科斯宽大的衣袍遮掩住了他有些颤抖的双肩,只能听到稍显粗重的鼻息。
——嗡!
一枚光钉霎时间从他的身旁飞出,向着蓟风激射而去,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蓟风好似没看到一样,仍旧抱着自己的骨矛坐在原地。
最终,那枚光钉还是停在了他的脖颈前,只有钉尖稍稍入肉,带出暗红的血丝。
若是再晚上半分,光钉就会洞穿那纤细的脖颈,虫首落地。
“你太让我失望了,蓟风。”
“如果我不在了,你的软弱,族人的软弱,迟早会成为杀死蛾族的最后一柄利刃!”
说完这句话,马科斯便不再坚持,他知道不论说什么蓟风也不会认同自己。
正欲离开之时,先知正好指挥着族人将卡莉娜的尸体安葬进灵魂沼地,后者虽然被马科斯提取了记忆,梦境大伤,却不知为何灵魂没有消散,放在沼地中蕴养,迟早也能进入神龛中。
对于两虫争吵的场面,先知倒是见怪不怪,她在没上任先知前就知道这两位战士不和,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也能猜个大概,但她可不想掺和。
有些话,老先知早就说过了。
不过正当她继续指挥着族人,准备走进灵魂沼地时,身后的马科斯却突然叫住了她。
“先知,跟我来一趟。”
说罢也不等她回应,便自顾自地先行朝着远处而去。
先知不敢怠慢,向族人挥手示意后便跟在了马科斯的后面,亦步亦趋,直到来到一面石壁前。
“您有何吩”
她刚想开口询问,就见马科斯的衣袍突然腾起,三枚光钉瞬间朝着面前的石壁轰去。
很快,一条封闭的甬道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进去。”
先知身体一颤,看了眼身旁马科斯淡漠的眼神,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这种环境,很难不让她乱想
短短的十几息,她几乎把自己前半辈子的错事想了个遍,也没想起自己得罪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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