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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什么感受?身边的世界陷入疯狂的陌生当中,我想,人连痛苦也感受不到了吧。
    不论三爷眼中的世界是如何的,我想,他也极力理解着自己的世界,只是他再也不会明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了。这何尝不是幸福的?在生离死别之时,忘记一切,是不是也可以走得更加从容,更加潇洒呢?相比于那些难舍难离的告别者,我觉得三爷他实在太幸福了,像个无知的婴孩般离开了这个复杂的世界,一如他像个婴孩般曾经来到这个世界。
    三
    我去参加了葬礼。
    刚好遇到学生上学的茬口,车票很紧张。幸亏我在网上提前购了票。当时张平正好来西安修塔吊,他也磨蹭着等我一搭走,路上有个伴,说说道道也免得寂寞。因此我们把票买一起了。
    我们坐公交车,又坐地铁,赶到车站时,时间就显得捉襟见肘,我们紧赶慢赶,时间还是不够了。怎么办,赶紧去柜台办理退票,可是工作人员说只能改签,并且只能改签一次,幸运的是,开往兰州还有最后一班高铁,否则,连改签的机会都没有了。
    等赶到兰州,已接近午夜,我们马不停蹄,打出租车向老火车站去,赶一点多发往定西的火车。搭乘出租车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眼看着哗哗如潮水的人流,我几乎有些绝望。挤挤攘攘、推推搡搡等待了四十分钟后,终于看到了每次只容一人通过的乘车通道,我跟张平像极了奔赴前线打仗的兵勇,表情复杂,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肚子饿得咕咚咕咚只叫屈。
    我们彼此数落对方,但事已至此,于事无补。
    等我们兵荒马乱地赶到火车站时,张平说非得吃点不行了,做苦力的人,再吃不上,身体得垮掉。我望了他一眼,发现他最近消瘦得厉害。今年总体来说,他不是太顺当。前段日子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是在武威通往兰州的高速公路上翻了车,幸亏命大,一车人除了受了惊吓,一点小伤外,没啥大碍。要知道那是高速公路呀!要知道那辆面包车从长方体变成了菱形体,接近报废呀!他们有如神助,有惊无险。
    他给我描述了当时的场面,他说是后轮爆胎造成的突发事件。我问当时谁开的车,他说是娃娃舅。他又说,是他叫娃娃舅去威武帮忙干活的,说好的干一段时间的,结果老板又将他们撤回了兰州,结果在路上就出了事。他说,娃娃舅不干了。他又说,他也不敢引了,人家都拖家带口的,这次是万幸,如果万一呢,他该如何交代?他又说,老板质疑张平所陈述的事实,老板认为是张平的娃娃舅驾驶经验不足造成的问题。为此,各方心里略有不快。我想,既然没有人员伤亡,这算极好的结果了,就算损失点财物,相比于生命,九牛一毛的事,何必耿耿于怀呢。
    过了不久,张平又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里洋芋窖莫名其妙塌方了。他火急火燎地赶回家重新修缮,紧接着,一件令他措手不及的事又发生了。
    二妗子在公路上干临工,左眼睛被割草机卷起的石子儿击伤了。起初还以为不碍事儿,缓缓也就好了,也没给带班的工头言传,可是第二天伤势才透出来,眼睛一个劲儿地疼,没办法,只好送进县医院进行治疗。治疗效果不理想,这与医生的医德跟技术水准息息相关。过了几天,医生说,他们治不了,得转院。稍后就转到了dx市医院,还好,市医院的医生说应该没多少大碍,能治得住。有了治疗方案,张平也真正了解到情况的严重性。眼睛已经感染了,需要用最好的药,定西没有这种药,兰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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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平说,在县医院住了好几天,他都不知道眼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问医生,不是忙就是不耐烦,态度恶劣,待理不理的。他感慨,老百姓看个病还要瞧人脸色。他认为,在县医院把病耽误了,不然不会这样严重。
    在市医院住了几天,感觉好多了,不那么疼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带点眼药水滴着,但要不定时来复查。张平感觉不放心,他看到瞳孔前面有一坨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斑块,他认为是脓肿,还没消下去。最后他决定去兰州医院再看看。
    等到了省医院,医生一瞅,哎哟,不敢拖了,立马往大医院走,譬如西安,不然眼睛保不住了。听到这消息,张平整个人愣在那里。张平说,哪有钱去大医院,兰州就是大医院了。医生说,送得还算及时,眼球能保住,不过不能保证视力恢复如初。
    张平带二妗子住进了兰州医院。事态已经上升到了张平难以置信的地步,这件事不是花些钱就过去了,还得打官司,毕竟二妗子是在公路上干活时出的事故,属于工伤。他打了很多电话,联系了很多人,没人站出来负责,从下到上,全是推诿扯皮之词,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句推诿话是:“你们给自个儿挣钱的,出了事,就得自己负责,与我们有啥关系!”
    乍然一听,没毛病,确实,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可是这世界真的能如此简单就好了,省时省力,于国于民,皆大欢喜,可是国家法律能弃民于不顾么?真是笑话。能说出这话的人,要么没进过学堂,要么就是自私自利黑了心肝,目无法纪,无法无天,如此狂徒,能不令人齿寒?
    目前张平正极力处理相关事宜,希望得到法律的公平公正处理,争取自己正当的合法权益。
    四
    六月的乡村,田园如画,美不胜收,虽说气氛沉重,可也挡不住夏天蓬勃的生命力。
    参加三年葬礼的时候,我看到三爸跟堂哥的左手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三爸的伤势稍微重些,手腕处打着石膏,胸前吊着一条围巾托着。我的左手也被砸了,最近刚好。联想到一系列事情,不由得我内心充满了狂怒。到底怎么了?是巧合?还是命运的预谋?还是人生的定数?我所有的智慧都参与进来,分析我的所思所想。可是,没有答案。
    人人都在与看不见的命运斗争,而命运是什么,谁都不知道。我的狂怒找不到可宣泄的地方,我攥紧了双拳,我相信,不论多么残酷的命运,我都做好了与之斗争的准备,我时刻准备着。
    我相信人的意志可以战胜一切,也相信人都有坚强的意志。纵观整个人类历史,文明的进步,从来都不是一帆平顺的,而是充满了激烈的战斗。
    我见到了很久不曾见面的亲人,他们都老了,望着他们的脸,我的心更沉重了。岁月只有在经久不见的人身上才显得那么清晰。是不是我在别人眼中也老得那么清晰可见呢?毕竟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
    我总是不愿接受别人老去,也不愿接受自己老去。当我看到别人的苍老时,我会告诉自己,只是很久不见而已,是陌生的幻觉而已。
    五个姑姑,只有大姑、四姑没有来,二姑、三姑、五姑都来了。二姑带着侄女婷婷,五姑带着表妹小丽。两个小姑娘关系挺好的,虽然隔着辈分,可毕竟都是孩子心性。三姑说,她家的牛要下牛犊了,她心里很急。五姑笑着说,牛下娃娃,你急啥哩。三姑说,家里没人,你姐夫指望不住。
    三姑相对来说见老,常年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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