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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桃是带着向往的笑容离开的二弓山,在经过茶棚时,她进去给里面的族人交待事情,她交待得非常认真,她的族人也听得非常认真。
隔天,陈小雨从县学回来后,便带着火族的农人去了田地里。
李家的田地以前是交给佃户耕种的,李老太爷是一个非常刻薄的地主,他向佃户收的租子是这附近最高的,所以,为他耕种田地的佃户,基本都是实在无法生存的农人。
后来,李家倒台了,李家的佃户听说李家倒台是因为四弓山的土匪,而李家的田地又大部分都在四弓山附近,那些佃户怕被四弓山的土匪清算,李家倒台的第二天,他们便带着细软,拖家带口地逃离了四弓县。
所以,李家的田地如今是空置着没有种任何作物的。
那些佃户的房屋就在田地边上,是一排简单的木头房子,里头的家具尚在,但粮食和生活必须品却全都被之前的佃户带走了。
陈小雨巡视了一圈后,他走到火族人面前,问他们是否有领头人。
有个壮实的汉子站了出来,他自我介绍叫火发,是火桃亲自选的队长。
陈小雨对火发说道:“这两天你先带着你的族人修整住所,两天后,我再过来教你们怎么整理田地。”
火发态度恭敬地答应了,此时的火发和他的族人全都对陈小雨相当恭敬,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很明显,火桃已经给这些人教过规矩了,对此,陈小雨很满意。
交待完事情后,陈小雨带着自己人准备离开。
火发小心地拦住陈小雨,他抠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状。
陈小雨问他道:“你可是有什么事?”
火发看一眼陈小雨,讷讷地说道:“那个,头领,不对,老爷,啊,也不对……”他是真不知道如何称呼陈小雨。
陈小雨接过他的话头,对他说道:“以后,你和你的族人都叫我小郎,陈小郎。”
火发连忙称是,他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气问陈小雨道:“小郎,我们能不能向您借一些粮食,等第一批收成下来了,再和租子一并还给您?”
陈小雨没有立刻答应他。
火发急得一头一脸的汗,他们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带过来的,他们族中根本没有粮食给他们带,而且,来四弓县时,他们每人只吃了一个粗粮饼子,到四弓县后,那个粗粮饼子早就消化了,要不是肚子实在太饿,他们也不会和茶棚里的土匪起冲突。
这会儿,房子有了,田地也在眼前,就是没有粮食下锅,火桃说让他们暂时向二弓山的头领借一些粮食,火发作为新任队长,当仁不让地承接下了这个借粮食的任务。
但火发是一个硬气且不愿意求人的人,让他干活他不在话下,但让他出头求陈小雨借粮食,这就太为难他了。
火发做了好多的心理建设,才对陈小雨说出了借粮食的话,见陈小雨不作声,他急得出了一头的冷汗?
好在,陈小雨只沉默了一瞬,便点着头答应了,陈小雨对火发说道:“我可以借粮给你们,但我有个条件,我的条件是,在种田地时,你们都得听我的,我让你们怎么种你们便怎么种,让你们种什么你们便种什么,不许和我唱反调,不许质疑我,你们要是能办到,我便借粮食给你们。”
火发听了陈小雨的话后,瞬间松了一口气,他特别坦诚地对陈小雨说道:“没问题,您不提出来我们也是要听您的,我们族长早就交待过我们了,田地的事一切都由您来安排,我们只负责出力气。”
陈小雨对火发的回答非常满意,他对火发说道:“你先安置好你的族人,等安置好后,再和我们一起回山寨拿粮食。”
火发答应一声,乐颠颠地去了。
不得不说,火发是一个非常有领导才能的队长,才一会儿功夫,他便将他的族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有人负责修房屋,有人负责洒扫,有人归置行李物品,场面虽然很忙碌,但却忙而不乱,而且,被火发安排的族人没有一个抱怨或不服从的,他们个个忙得起劲,人人不遗余力。
陈小雨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完后,他有一个感受,那便是,他觉得火桃和他一样有发现人才的眼光。
火发安排好一应事宜后,便带着几个族人跟着陈小雨回了二弓山。
一行人到达二弓山山脚时,看到徐保正带着先锋小队的成员往茶棚里运粮。
徐保远远地看到了陈小雨,他连忙跑了过来,他给陈小雨敬了个礼,大声地向陈小雨说道:“报告头领,粮食已经准备好了。”
陈小雨冲他点一下头,问他道:“借据呢?也准备好了吗?”
徐保答道:“报告头领,借据也准备好了,是白先生亲自执笔写的。”说着,他小心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然后将纸递给了陈小雨。
陈小雨接过那张纸,展开来认真地看了看,他转向火发,问他道:“你可认字?”
火发尴尬地摸了摸头,说道:“小人认不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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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雨纠正他道:“你不必自称小人,你也不是谁的小人或下人,你们的族长对此非常忌讳,她希望你们是自给自足的自由人,我很赞同她。”
火发听了陈小雨的话后,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陈小雨将纸递回给徐保,对他说道:“你给他念一下。”
徐保接过纸,大声地念道:“借据,今火族向二弓山借粮十石,待今年秋收后,火族向二弓山还粮十石半,经手人某某,大叶朝二二五年三月二十二日。”
该说不说,徐保能将借据念的一字不差,全是白文举的功劳,这一段时间,白文举在二弓山的扫盲行动非常成功,不仅徐保能念借据,就连徐婶子都会记账了。
陈小雨等徐保念完后,问火发道:“你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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