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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殿正中,舞姬们一曲舞罢,正徐徐退下。
瑞丽公主盈盈起立,语声清脆“值此良辰美景,瑞丽愿献舞一支,祝大楚皇帝陛下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通译将此话为众人翻译,众臣均面露哂笑,番邦女子,果然不识廉耻。
堂堂公主,竟然要如舞姬一般,当众献舞?
南宫清和微微一笑“可。”
瑞丽公主带了乐师,她抬手示意乐师开始奏乐。
他们的乐器很是奇特,形状像一条船,上面蒙着一块鹿皮,四周饰以金色的波浪形花纹,十分精致典雅。
两名乐师将琴放在腿上,抱在胸前,拨动琴弦,开始弹奏起来,音色清新雅致,甚是动听。
南宫清和颇为讶异,他悄声问崔瑾“爱妃可知,此是何物?”
崔瑾嫣然一笑“这是凤首箜篌。”
南宫清和恍然“这便是前朝失传已久的凤首箜篌?”
“曹毗《箜篌赋》有云,‘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果然如此!”
凤首箜篌在前朝曾作为宫廷礼乐的专用乐器,禁止民间学习,因此前朝覆灭之后,这种乐器便在中原失传了。
没想到这边陲小国,竟然有凤首箜篌!
崔瑾笑道“凤首箜篌本就不是中土之物,史书上曾有记载,乃是从天竺传入中原。”
“蒲甘国毗邻天竺国,有此乐器不足为奇,圣上可让阿奴律陀王将此物作为贡品。”
“爱妃之言,甚得朕心。”南宫清和微笑颔首。
此时,瑞丽公主已踏着乐声翩翩起舞,她手脚都戴着有铃铛的镯子,配合着优美舒缓的舞姿,腰肢柔软,眼神撩人,十分妩媚动人。
可惜她想撩的人,此刻都没空看她。
南宫清和与崔瑾正讨论着凤首箜篌,什么曲子适合这种乐器;谢长安和江璃,一个正忙挑鱼刺、剥虾子,一个则忙着吃。
瑞丽公主轻盈旋转之时,看到谢长安夹着一块鱼肉,眼含宠溺地喂到江璃嘴里,不禁妒火中烧。
她转身取了一枝鲜花,边舞边来到谢长安、江璃席前。
江璃被谢长安塞了一口鱼肉,腮帮子鼓鼓的,看着来到眼前的瑞丽公主,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姑娘想干啥?
谢长安看着她两眼瞪得溜圆,腮帮子还鼓鼓的,活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只觉可爱得紧,不由笑道“好好用膳,莫要理会旁人。”
此时,瑞丽公主眼里,只有这位笑容宠溺,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将军,她脸儿绯红,心中怦怦乱跳,含羞带怯地将手中的鲜花递上前……
没想到,谢长安嫌她打扰江璃用膳,不耐烦地轻轻一挥手,便如打发一只苍蝇一般。
一阵微风袭来,瑞丽公主身不由己,滴溜溜乱转起来,一直转到对面梁首辅席前,方才停下。
梁首辅正与邻席的常阁老说着什么,突觉眼前一花,抬眼一看,那位蒲甘国的瑞丽公主,正将一枝鲜花递到他面前!
梁首辅皱眉“公主这是何意?”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谢长安轻轻一挥手,竟隔空将瑞丽公主推到了对面!
江璃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常阁老也不禁捻须微笑“首辅大人艳福不浅啊!”
瑞丽公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定睛一看,她献花示爱的对象,竟然变成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
她恼羞成怒,将手中花儿扔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几脚,哭着跑回座位去了。
梁首辅气得胡须直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这一幕实在太过滑稽,众人忍不住,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连上首的帝后几人,都笑得东倒西歪,毫无形象。
谢长安施施然站起来,向梁首辅深深一揖“本将军一时失手,惊扰了首辅大人,实在抱歉。这便自罚三杯,首辅大人勿怪。”
他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谢长安主动道歉,梁首辅也不好发作,哼了一声“老夫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谢长安又向南宫清和请罪“臣爱妻心切,不欲有人打扰她用膳,扫了大伙儿的兴,请圣上责罚!”
他们夫妇俩正好好地用着膳,这番邦公主突然蹦到面前,惊吓了咱们王爷,鱼刺卡喉怎么办?
南宫清和无语,你家王爷是这么容易吓着的吗?
不过,他也知道江璃不会挑鱼刺这事,看向江璃,关心地“靖安郡王无恙否?”
江璃笑道“臣无事,劳圣上挂念。”
众人一阵牙酸,像靖安郡王这般彪悍的女子,至于被瑞丽公主吓着么?
南宫清和微微一笑“定国公护妻心切,情有可原,那便罚俸一月,小惩大诫罢。”
谢长安拱手“臣领罚!”
通译忍住笑,如实将以上对话一一对阿奴律陀王转述。
靖安郡王正在吃鱼,瑞丽公主突然蹦到人家眼前,定国公怕郡王吓着,被鱼刺卡喉,一时情急,才将公主推开。
阿奴律陀王也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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