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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狄仁杰竟然有意放自己一条生路,相王顿感心头一阵羞愧之情涌上,眼眶瞬间湿润起来,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先前实乃本王被猪油蒙了心,一时冲动之下,竟妄图取阁老性命!这都是本王之过呀,本王实在对不住阁老您呐!”
要知道,当今圣上乃是武则天,其性情刚烈果断、杀伐决断。倘若狄仁杰将此等事情如实禀报给皇上,那么相王恐怕必然会步李贤与李弘之后尘,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而此刻狄仁杰选择网开一面,饶过自己,这无疑等同于赐予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自己有了悔过自新、重头再来的可能。
狄仁杰语重心长地劝道:“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殿下从今往后能够痛改前非,洗去从前那些不堪的过往,做一个堂堂正正之人!我保证,终有一日,这天下还是会重归李唐所有!”
相王闻听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赶忙连连点头应承道:“阁老之大恩大德,本王没齿难忘,定然会牢牢铭记在心间。日后行事,本王必将谨遵阁老之教诲,以此作为行为准则。”
说罢,他一脸诚恳地看向狄仁杰。
狄仁杰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同时伸手轻轻捋了捋下巴处那几缕花白的胡须。
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又变得凝重起来,目光深深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只不过目前局势错综复杂,风云变幻莫测,殿下切不可掉以轻心,依旧需要处处谨慎言行。”
“请阁老放心,本王一定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相王挺直身躯,一脸诚恳且郑重地说道。
“你和太子皆是我李唐江山未来之希望所在啊,万万不可再如从前那般,轻易落入那逆党的险恶圈套之中,更不能被他们所利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
狄仁杰语重心长地叮嘱着,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关切。
相王紧紧握住拳头,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咬牙切齿地道:“阁老放心便是,经历此番波折,本王已然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绝不会再冲动行事、鲁莽而为了。”
狄仁杰微微颔首,脸上终于缓缓露出了一缕欣慰之色。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眉头又重新紧锁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担忧之事。
只见他双眼微闭,双手负于身后,静静地伫立原地,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此时此刻的他也意识到,尽管自己一直以来为恢复李唐江山殚精竭虑、精心谋划,但目前所做的一切布局恐怕还是远远不够的。
相王见状,不敢有丝毫打扰,恭恭敬敬地向着狄仁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轻声说道:“多谢阁老今日的指点迷津,本王铭记在心。若无其他吩咐,本王就此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
狄仁杰并未抬眼去看相王逐渐远去的背影,只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道:“只愿上苍庇佑,我大唐江山最终能够风平浪静地回归到李唐正统手中,从此不再横生枝节、再起波澜……”
洛阳天牢中弥漫着一股阴森压抑的气息,仿佛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绝望与悔恨。就在这幽暗的环境里,卧龙帮匪首蒋莫风和李洛瑶被囚禁于此,他们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千牛卫押解着一个身着大周官服的男子缓缓走来。这个男子面容憔悴,神色黯淡无光,正是营州长史常万傅。随着“哐当”一声闷响,常万傅如同一件被丢弃的货物一般,被无情地扔进了蒋莫风和李洛瑶所在的牢房。
“万傅,你怎么也进来了?”蒋莫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
常万傅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懊悔和无奈:“回帮主,是万傅无能啊!那狄仁杰实在太过厉害,他轻而易举地就击溃了属下所率领的两千铁甲军,我等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听到这里,蒋莫风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安慰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你,那狄仁杰的确足智多谋、手段高明,我们终究是低估了他。只是如今落到这般田地,我只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干脆利落的死法,也好让我少受些折磨。”
然而,蒋莫风的话还未说完,忽然间,牢门外传来一阵高呼:“内史狄仁杰大人到!”紧接着,狄仁杰迈着稳健的步伐徐徐走进牢房。他的身影高大而挺拔,目光如炬,扫视着牢房中的三个人。尽管他的眼神看似平静如水,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
“蒋莫风,你可知罪?”狄仁杰面无表情地开口质问道。
面对狄仁杰的质问,蒋莫风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狄大人,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既然今日我已沦为阶下囚,要杀要剐自然悉听尊便。但求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狄仁杰微微摇头,“蒋莫风,你若认罪,写下认罪状,检举梁王,本阁或可从轻发落。”
如今没有绝对的证据,必然无法将梁王武三思绳之以法,所以狄仁杰准备借卧龙帮帮主蒋莫风之手,彻底将梁王武三思给扳倒,以绝后患,为以后太子继承大统扫清障碍。
只见卧龙帮帮主蒋莫风哼了一声,“狄大人不必白费口舌,我蒋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并无什么主使。先前之话,都是我胡言乱语……”
一旁的营州长史常万傅却面露犹豫之色。狄仁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转头看向常万傅,“常长史,你似乎有话要说?”
常万傅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下,“阁老,我愿意招供画押,这一切都是武三思指使的,他妄图借卧龙帮之手扰乱洛阳,进而谋取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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