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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事附身向前,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湿季刚到,”
亚撒继续解释。
“她浑身湿透,发着高烧,几乎就是用泥巴和筋肉粘连的一把诺克萨斯骨头。”
推事重新坐了回去,继续询问着更多细节。
“你当时就知道她是诺克萨斯人?”
老伯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她带着武器,一把剑,剑鞘上铭刻着他们的语言。艾欧尼亚人绝不会带着这样的武器。”
推事抿了抿嘴。
“孔德老爷,你在这次入侵期间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吧。”
“是的,推事。”
老伯一边说,一边看向他的老伴。
“两个儿子。”
“你当时是怎么处理这个女人的?”
老伯先是深呼吸。
“我把她带回了家,交给了莎瓦。”
他说道。
大厅中的低语又开始高涨起来,人们纷纷质疑为何他对无情的敌人如此仁慈。
大厅中的每一张脸都讲述着各自失去亲人的故事。这里的人们在这场冲突中无一幸免。
老伯抬起头,然后转向人群。
他不相信所有人都是铁石心肠。
“我的儿子们……我的孩子们……他们的尸骨早已被苍天清理洁净。那些逝去的人会希望看到我们被悲伤淹没,甚至将自己埋在他们身边吗?”
锐雯看到老伯和他的老伴默契地对视。莎瓦圆睁的双眼也噙满了泪水。
“我们不可能说忘就忘,但是……”老伯的声音颤抖着。“但是我们不能陷在过去的泥沼中,我们剩下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莎瓦咬着下嘴唇,挺直了身板,就像是要挡住身后任何胆敢诋毁他们选择的人,亚撒从众人的注视中转过身。他面向推事坐下,身下的圆凳发出嘎吱声,凹陷的眼窝里噙满了泪水。
“已经有了那么多死亡,我不忍心放任不管。”
他语气匆忙,不容打断。
“我们给她擦洗干净,收留了她。”
推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锐雯看到推事在仔细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想象着去掉镣铐。
她知道推事正在想象的画面,她自己已经想过许多次了。
这套衣服是老妇人给她的,是一套年轻男子的衣服,身高应该比她高一头,也许他有着莎瓦的微笑或者亚撒的慈眉善目。
应该。
对于锐雯来说,这衣服时刻提醒着她的软肋。这么多年来她始终信奉着诺克萨斯的力量,出生入死。
然而锐雯却接受了他们承载希望的微薄馈赠,穿上这身衣服,融入了一个已然破碎的家庭,像是她碎裂的佩剑融入了敌人的家园。
“她恢复了体力以后,要求到田里干活。”
老伯继续说道。
“我和我老伴都老了。我们很高兴有她帮忙。”
推事脸上满是疑惑和惊诧,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和你的妻子就不怕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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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姑娘不想和诺克萨斯再有什么瓜葛。她憎恨诺克萨斯。”
老伯肯定的说道。
“是她这么对你说的吗?”
“不,”
他说。
“她并没有说起自己的过去。莎瓦曾经问过一次,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我们发觉问起这个她很痛苦,所以就没再问。”
推事脸上的疑惑越加清晰,几乎都快要从脸上跳下来。
“如果她什么都没说,那你是怎么得知她对自己祖国的感情的呢?”
孔德老爷抹了一把老迈的双眼。锐雯看到他愁容满面,似乎刚刚的话轮不到他来说。他突然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听,加快了语速。
“发烧时的梦话,推事。她来的那天晚上。某种属于她的东西,她极为珍视的东西,被破坏了。所以她在咒骂诺克萨斯。”
“你知道她当时说的是什么吗?”
推事严厉的看了一眼将腿放在桌子上的庭事,后者将脚从桌子上挪开,乖乖站到了一旁。
“我应该没猜错,推事。”
老伯慢慢地点头。
“她的剑柄和剑鞘缠在一起。四天前我看到她解开了绑带。我看到那把剑是破碎的。”
锐雯微闭双眼,以为那天在谷仓里看到她的只有那只捕鼠的肥猫。
一些人开始低声嘲笑起诺克萨斯的武器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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