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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歹也是当过太子妃的人,对于这种装可怜推波助澜的手段自然不陌生。
可现在,使出这招的,是个未及冠的孩子!
幼儿本就无辜,缘何大人要这么早早的就坏了孩子的心性?
这么一想,也难怪他上辈子早逝了——本就身体不好,还多思多虑……
可眼下,她并没有时间顾及宝褚。
她的目光转向了祁仁。
果不其然,小家伙祁仁是个冲动的性子,马上冲上前去,挡在王宝褚身前,对宴霜清说道:
“娘亲,你看宝褚表叔这样子,明显是被先生吓到了!”
“先生这绷着一张脸的样子多吓人,宝褚表叔哪里答得上来?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
听到这里,宴霜清也生气了:“仁哥儿,不许说了。”
祁仁此时小脸已经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跺着脚,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尖锐:“我就要说!宝褚表叔那么小,哪里知道那么多答案?可先生还是不停地问,好像不把他问倒就不罢休!”
“现在,先生又露出那种嫌弃的表情,好像宝褚表叔是个笨蛋一样!”
“我告诉你们,这样的师父,我才不要拜呢!我也不许祁义和祁安拜他为师!”
罗沐陟先生听到祁仁这般说话,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他眉头紧锁,显然对祁仁的指责感到不悦。
宴霜清见状,面色一冷,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仁哥儿,你说够了吗?”
祁仁被宴霜清突如其来的冷漠吓了一跳。
他愣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抬头望向宴霜清,既委屈又不解:“娘亲,你……你怎么这样说我?”
在他的印象里,宴霜清从来都是温和的。
还从未有过这般脸色冷冷的样子。
宴霜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平和:
“仁哥儿,你只听了一面之词,就如此冲动地指责先生,这合适吗?”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问过宝褚表叔,他为何害怕吗?你问过先生,他为何如此做吗?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全貌,就妄下结论,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
祁仁的嘴巴动了动,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看了一眼罗沐陟先生,又看了看宴霜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可是,娘亲,我刚刚都听到先生说不让宝褚表叔学习了,而且…而且宝褚表叔还被先生在学堂上问哭了!”
宴霜清看着祁仁,先是叹了口气。
她上前一步,对着脸色阴沉的罗沐陟先生福了一福,柔声说道:
“先生勿怪,祁仁年幼无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停顿一瞬,她斟酌着开口:
“先生是见王宝褚身子骨单薄,担心初春时节天气多变,恐他受凉生病,这才让他暂时休息,待天气暖和些再来上课。”
罗沐陟先生的脸色稍霁,点了点头,道:“祁二夫人所言正是。为师者,自当以学生健康为重,身体是一切的根本,何况宝褚年岁尚小,不必如此牺牲。”
祁仁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先生会这么说。
他小声地嘟囔着,声音里满是不满:“娘亲,你怎么帮先生找补啊?明明就是他……”
宴霜清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她看向祁仁问道:“仁哥儿,你适才那般冲动,难道就没听到先生说的是‘暂先不要学习’吗?这其中的用意,你可曾细想过?”
祁仁被宴霜清这么一说,脸色更是通红。
他低下头,小声嘟囔着:“我……我只是看到宝褚表叔哭了,就……”
“就以为先生是在欺负他,对吗?”宴霜清接过话头,语气虽柔和,却也不失严肃,“但祁仁,你可知,很多时候,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这时大哥祁安也走上前来,拍了拍祁仁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仁弟,孟先生在课堂上对宝褚表叔多加盘问,并非有意为难他。”
“实际上,先生是在了解他的学习进度,以便更好地因材施教。”
“而且,课后,先生还特意找了我,给了我一本为宝褚表叔后续学习拟定的内容册子,让我帮忙看看,从孩童的角度出发,这些内容是否易于理解。”
说着,还把册子递了上来。
只见那册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全是先生的笔迹。
祁仁看到写了密密麻麻的册子,顿感头大,但想到王宝褚的样子,还是不解:
“那为什么宝褚表叔还会哭?为什么他不能和大家一样上课?”
宴霜清蹲下身,耐心解释道:“仁哥儿,宝褚表叔的体质不同于常人,初春时节天气多变,先生是怕他身体受不住,才让他暂时休息。”
“而且,学习并非一蹴而就,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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