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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映容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孟绾却一直瞧着胡氏。胡氏见孟绾一直盯着自己，扬起头，一脸挑衅。孟绾则露出一个浅浅的，不明深意的笑来。然后又上下打量她好几眼，叹了口气与林氏行礼。
    胡氏想着孟绾刚刚的笑意，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让人浑身不舒服。充满了怜悯与不屑，就像看一个玩意一样，胡氏浑身不舒服。
    周易恒想的是，先稳住这几个人，让周铮陪着去外院，自己先与周映容和周钰谈好条件，然后再去外院与那些人说明。还要想想这几位近日里都有什么求到自己身上，总要一一兑现了，然后再封了他们的口才是。
    至于周映容与周钰，不管提什么条件自己都要先应着，就算是提出为周钰请封的条件来，也要先答应。只是自己答应是一回事，宫里皇上现在的样子，能不能批准，什么时候点头，谁又能知道呢。
    想到这里，周易恒又觉得事情简单了，至于胡氏害死雁芙和玉姨娘的事，回头关上门再说。还有周映寒的事，他一直怀疑是胡氏的手笔，只她不承认，虽然听到了不好的风声，但自己这阵子的事实在太多了，这样看来，还要再细细盘问胡氏才是。
    周易恒原本想着自己都这样说了，这些人一定会借着梯子下来。可是周家这位族长却摆了摆手，“王爷，刚刚老朽听到的那些已不能算是王府简单的家事了，太过骇人，太过震惊。那些事若是真的，不单单是郡王府，就是我们整个周家都要受牵连的。”
    另一位老者也捋着胡子道，“没错，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刚刚听到的事情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王爷还是弄清楚的好。”
    林氏微微一笑，“没错，若真是冤枉了大嫂，我们也给做个见证不是。”
    周易怀与胡氏的大哥对视一眼，上前道，“大哥，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算是他们姐俩寻了劳什子证人来，谁又认得，谁又能证明她们说的是真的呢。”
    “这位爷说什么呢，谁说没人认得我。原来你是王爷呀，你不要说你不认得我，当时给她……”钟婆子从孔妈妈身后站了出来，伸手指着胡氏，却见她肿着半张脸，一时没再说话，而是上前几步上下打量，“哎呀，原来你是王妃呀，保养的可真好，还是当年的模样呢，若不是你这脸跟个猪头似的，我保准一眼就能认出来你。”
    然后又转向周易恒，“这位王爷，当时我是为她接生的，你还因为她给你生了个儿子高兴坏了。那胡家小门小户，抠的很，只给我两吊铜板子，你却赏了一个银元宝呢。老妇那个时候，不，就是现在也没再瞧见那么大个的银元宝，你都忘了？”
    周易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说个不停的妇人，眉头微皱，刚想开口，胡氏疾色道，“你混说什么，我就不相信快二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
    钟婆子耸耸肩膀，“怎么不记得，记得真真的，王妃生的孩子那里有一个手掌大的红色胎记，是也不是？”
    众人一愣，胡氏面上一红，周易恒更是抚了抚额头，看来周铮这件事是如何都瞒不住的。
    周铮听钟婆子连母亲这样隐私的事都说了，想了想上前道，“就算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记错时间也是有的。”
    “怎么会记错，第二天是我小女儿的生辰，我买了好多东西，还给村子里的娃们都买的糖呢。大人若是不信，去我们村问问，总有那记性好的，就算具体日子记不住，可大夏天和大冬天的总不会记错吧。”
    周铮狠狠闭了闭眼睛，自己的生日是冬日里的，若是真实出生在夏日里，任谁也不会记错的。
    胡氏脸色煞白地去瞧周易恒，还没等周易恒开口，那婆子又神补刀，道，“老婆子记得接生完要家去时，却被那家的管事婆子拦住，就什么她们家得了公子，依着她们家的规矩，凡知道的人都要随礼祝贺的，不给就不让我走。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的人家。无法，只得给了一百个铜板，可又不甘心，逼着那婆子把名字写在她那个本子上。不若请哪位回去拿来瞧瞧，看看上面有没有我钟婆子的名字？我可是听说，象那样的人家，几十年前记的东西都得保留着呢。”
    周映容扑哧笑了出来“哎哟哟，可真招笑，我是不信胡家当年会穷成那个样子，一准是下人自己弄出的妖蛾子，是不是，胡家舅舅？”
    胡氏的大哥刚刚在西屋里听着胡氏与她们姐弟对峙的话时，已额头冒汗，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内容却听了个大差不差。除去周铮生辰一事，他还真不知道妹妹做了这么多的恶毒的事。
    胡大郎并没有胡二郎那样脑筋灵活，在家里自然也不是很受重用，虽然知道自家的富裕生活都是因为妹妹做了郡王妃得来的，却不知道是这样的手段得来的，一时竟有些羞愤难当，听得周映容这样一句，喃喃地想说什么却没吱声。
    周钰一拍手站了起来，“还请诸位叔公，族叔们稍坐，来都来了，不听完了岂不可惜。姐，咱们也快些，刚刚王爷还说要请大家去外院，难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吃一顿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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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映容笑着点点头，“是这个理，那就先从王爷当年喜欢的玉姨娘开始吧。”
    站在孔妈妈身后的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妇人站了出来，对着周易恒一礼，“见过王爷，一晃五六年未见，也不知道王爷还记不记得奴婢了。”
    周易恒扭头看着当年侍候玉姨娘，与她一同从教坊馆里出来的这位，突然觉得先这样吧，他有了一种不想再多做争执的想法，索性坐了下来。
    刚刚从西屋出来的众人见周易恒坐了回去，也纷纷找位置坐了下来。听着这妇人把玉姨娘是如何进得王府，是如何得王爷喜爱，怀了孩子之后如何不得胡氏待见，直到周铮和周映宁出了两次意外，胡氏针对玉姨娘的事都说了出来。
    众人平静地听着，连胡氏都好似在听故事一般没有打断。末了，妇人道，“奴婢原以为王妃只是给玉姨娘一点颜色瞧瞧，却没想那汤里居然放了那么毒的药，且还是与玉姨娘穿的衣服上的熏香混合后才能有效果的。奴婢瞧着玉姨娘下身的血淌了满地的时候，实是吓坏了，奴婢是嫉妒玉姨娘，但从来没想过要她的命。所以，第二天，奴婢就趁乱跑了出去，怕王妃处理完玉姨娘的事后，再找奴婢灭口，索性就去了城西，那里人多且杂，待到一年后没有动静，才寻了户老实人嫁了。”
    妇人说完，抹了抹眼泪，“奴婢谢大小姐和二少爷给奴婢机会，让奴婢说了出来，再也不害怕玉姨娘梦里来寻奴婢了。”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
    “这里是当年洪妈妈给奴婢的耳坠子，还有其他的首饰，只被奴婢当了。洪妈妈当时说，这耳坠子是王妃喜欢的，奴婢也的确见王妃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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