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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旷野上满是杂草丛生,碎石遍布。
解差们率先挑选了一块最平坦的地方,而后就让一些犯人去附近的山林中捡拾柴火,却丝毫不怕有人敢趁机逃跑。
毕竟流放者还有性命在,若是遇到大赦天下,指不定还能重归故里。
可谁要是敢逃跑,留下的妻儿老小全得送命不说,连带族人都要受死。
除非这人灭绝人性,要不然是没人敢逃跑的。
故而留在原地的犯人们这会儿都只拖着疲惫的身子,围在解差附近,挑选一处合意的地方落脚歇息。
“小子,这地方我们要了,识相的就赶紧滚,要不然哥几个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几名身形健硕的犯人凌空挥舞着拳头,冲对面的年轻男子不断叫嚣。
不料,他们却在对方转头的瞬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拳头啥滋味,我还真没尝过,要不几位先教教我?”
绍临深眉眼微挑,笑的一脸谦逊有礼,说话间还不忘起身冲几人拱手,没料到自己才将手抬起,挺高大的几个汉子,竟抖着身子转身就跑。
“深哥,你这是一战成名了。”
盘古幡趴在地上,悠哉的吃着两孩子递过来的小肉干,不时在心底吐槽一句。
那双绿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眼神直勾勾看向附近的绍家人。
就在距离他们这处落脚点十几米外的一颗巨石旁边,绍家人这会儿也都忙得脚不沾地。
一会儿用杂草扫去乱石,一会儿又捡来的木柴点燃,在地面小心翼翼炙烤着,打算今晚将包袱里的衣裳全穿上,借着地上的余温歇息。
毕竟他们是被流放的犯人,白日里亲友们自不可样样都准备齐全,能收到些银钱和衣裳鞋袜,便算仔细周到了。
故而犯人中,有带被褥、锅碗的只在少数。
王敏悦这头倒是不缺一床被褥用,可王家人也就给了一套,总不可能分出去给其他人。
“敏悦,爹娘年纪大了,你且将被子匀给二老盖,为夫拔了不少草屑回来,咱们用这个当垫子,铺上些衣裳也是一样的。”
绍铭珩顶着父母兄弟的目光,只能好生与妻子商量。
王敏悦手死死捏在被子上,侧着头没说话,眼神却看向绍临深那边,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同样是儿子,人家怎的就这般自在潇洒?’
“敏悦?”绍铭珩又喊了一声,对方依旧没回应,只能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看向绍父和徐氏。
绍父尴尬的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却是燥的慌,也是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要抢儿媳妇的棉被用。
心底既羞又恼,“她不愿意就算了,为父还能强抢不成?怪只怪为父命苦,空有六子却无一人孝顺。”
说罢,他便憋着气甩袖离开。
“老爷!”
徐氏欲伸手阻拦,却不料丈夫动作飞快,压根没让她有机会拉住,只能咬着牙恨恨瞪了王敏悦一眼,没好气的揪了一下大儿子的胳膊,道:
“你爹年纪大了,这荒郊野地怎么受得住冻?不过是一床被子,又没将褥子也拿走,这都不舍的。
哼,你就惯着她吧,等哪天爬到你头上,有你好受的。”
“娘!”
绍铭珩一脸苦涩,叹息道:
“那些东西毕竟是岳父岳母给娘子的,儿实在不好做主啊。”
说着,绍铭珩转身背对着众人,撑在巨石上,单手捂脸,仿单瞧背影就显得十分落寞。
徐氏绷着脸,心底对王敏悦越发不满,看了眼跟没事人一样拉着两孙子躺被褥里的女人,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干脆转身拉上老二家的一双儿女,利落的给孩子脱了鞋,同样塞进被褥中。
对上女人的目光,徐氏眼里都像凝了霜似的,冷声道:
“怎的,老二一家给你背了一天的包袱,没喊苦没喊累,只让两娃娃在被窝里睡一觉,你都心疼啦?”
“……我没那意思,娘也别老给我扣帽子,您也是当母亲的,最该知道为人父母的难处。”
王敏悦也是憋着气,说话都冲了不少,干脆拉两便宜儿子当挡箭牌,只道怕他们着凉了,这才没将被子匀出去。
徐氏哼哼两声压根没听进去,只扭头去解差那边领今日的口粮。
他们这群犯人一日只发两餐,男子每顿给一块干巴发霉的粗粮饼子,一碗清可见底的糙米粥;老弱妇孺则是半个饼子一碗粥,迟了也是什么都没有。
今早徐氏等人还嫌弃食物不是人吃的,没要,饿了一天还要不停赶路,要不是他们包袱里有一些糕点,人都险些晕过去。
王敏悦没去,她怕自己一离开,身下暖和的被子被丈夫拿去给那两老不死的,索性带着两儿子就着水囊里的水吃点心。
旁边两姐弟看的直流口水,只能强忍着将头扭到一边。
绍老二夫妻俩在附近看的心惊胆战,既怕那道士的话应验,又舍不得将一双儿女抱回来,害他们跟着自己挨冻。
犹豫半晌,夫妻俩只能叮嘱旁边的两个小妾看好孩子,转头跟上徐氏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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