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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听了,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宴霜清,你放肆!”
宴霜清故作不解地恭敬询问:“贵妃娘娘,臣妇只是心忧此事是否另有隐情,您为何如此反应?”
“特别是,臣妇听说,原本这巫师,是要在太后生辰宴上,为太后和圣上表演巫术的,若是他心怀不轨,妄图借鬼神之事祸害皇家……甚是可怖啊!”
皇帝听了,将原本贴在嘴边的茶杯放回桌面。
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贵妃:“定北侯夫人此言有理。贵妃,你如何看待此事?”
王贵妃只觉得一口黑锅就要砸到她身上了,吓得花容失色:“皇上明察!臣妾是听闻那巫师擅长驱邪祈福,见太后今年来凤体有恙,才……才提议此事的啊!”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了些,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是吗?贵妃身居后宫,倒是从何处听闻的?莫不是,珲儿?”
王贵妃虽不了解此言深意,但本能地,她不想把任何不好的事情揽到自己儿子身上。
可这巫师是她弟弟介绍的,若是说出实情,她那可怜的弟弟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是……”
“恩?”皇帝眸色更深了些。
王贵妃在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个人名,最终选定了一个相对地位低微的替死鬼。
她吞吞吐吐地说出:“是钦天监新来的七品主簿,李闻。”
“呵,李闻啊!”皇帝似乎想起了这个人,“此人年岁才将将过了二十五吧?”
一旁的嫲嫲仗着资历老,大着胆子为自家的贵妃主子找补:
“是啊,那李主簿信誓旦旦,以命做保。巫师也确实身怀绝技,娘娘见了,一心为了太后和圣上安危,这才信了他的话!”
“哪曾想到,这人竟如此不牢靠!”
贵妃在一旁向嫲嫲投以一个满意的眼神,在一旁拿着帕子嘤嘤哭泣:“是啊,皇上!臣妾以为他忠诚可靠,谁知……臣妾罪孽深重,请皇上……重重责罚吧!”
皇帝却是反而安慰了几句:“前朝之人大多心思诡谲,爱妃天真烂漫,应对不来,实属正常。”
“爱妃无需自责,自己好生在宫中休养。万事,有朕。”
说着,他还体贴地拿过贵妃的帕子,为贵妃抹去眼角的泪痕。
惹得本来只是靠着天赋哭出来的贵妃,这下是真的有些真情流露了:“圣上……”
“恩。”皇帝点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样子,看得在场之人不禁咋舌。
宴婷婷在一旁,小声地炫耀:“姐姐,贵妃可真是受宠啊!子凭母贵,母凭子贵,向来是一体的,不是吗?”
宴霜清微微一笑:“妹妹所言甚是。贵妃乃谨郡王最有力的依靠,故而,身为皇子,孝字重于一切。”
宴婷婷原本还有些迷惑,见宴霜清的眼神瞥了瞥她的膝盖,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是啊……贵妃势大,又是周珲亲母,她本就弱势,这样一来,岂不是周珲登基之前,她都只能继续受磋磨,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可就算心中悲哀,她面上依旧嘴硬:“哼,日久天长,我的好日子在后头!可姐姐……”
宴霜清却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妹妹说得对,你的福气在后头。”
一句话,噎得宴婷婷说不出话来。
宴霜清也没有再理会她,眼眸低垂:
老皇帝不愧是老皇帝,果然心思深沉。
在她看来,刚才王贵妃实在是走了一步臭棋!
不论李闻如何年轻位卑,可他终究是前朝之人,正经科举入仕,所在的还是司职解释天象的钦天监!
老皇帝本就忌讳旁人侵犯他的权柄,此事必然会让他联想到储君热门的周珲。而贵妃刚刚三言两语,正是直接坐实了二皇子一系前朝后宫有所关联!
毕竟,若无二皇子,贵妃如何能与前朝联系……
而刚刚那番话,旁的都不是关键,最紧要的是那句“自己在宫中休养”……想来,这位贵妃今日之后,便要被禁足一段时日了!
还有周珲,本就因为当众被捉奸让皇帝丢了面子,现在又犯了忌讳……
宴霜清压下嘴角的笑意。
留意到皇帝故作深情的戏码也演得差不多了,宴霜清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皇上待人宽厚,臣妇得受恩泽,感激不尽!只是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
皇帝赞赏地看了宴霜清一眼,感叹:“皇后和姳儿一心为了朕,朕却因一时之怒未能理解她的深意,实乃轻率了啊。”
宴霜清连忙宽慰道:“陛下言重了。长公主殿下深明大义,必能体谅陛下的难处。如今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巫师之事,确保皇室安宁。”
皇帝轻轻点头:“是啊,既如此,在前朝余孽之事查清之前,后宫还是由皇后一人看着些,至于京城,让卫士协助姳儿调查吧。”
“贵妃,你这几日到底是受惊了,朕等会儿让太医好好帮你看看,免得过于操劳,伤了身子。”
贵妃却是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她本来仗着皇上宠爱,又生下龙子,对着吉祥物一样的皇后娘娘虽有恭敬,可也是面子情居多。
皇后也识趣,虽表面上她身为贵妃只是协理后宫之事,可实际,后宫事务皆是由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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