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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维舟唰的一声抽出官差腰间的长刀,拍了拍胖子的脸颊:
“盛老板是吧?今日看在我娘子见不得血的份上,饶你一命,但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长刀颤颤巍巍的抖动,胖子丝毫不敢动弹,举着双手一个劲的讨饶。
“走!”宁维舟顿觉无趣,从前抓了俘虏或奸细,碰上硬骨头,才格外有趣,一下没打就招了的人,宁维舟就格外生恼!
车队缓缓又朝前行进,一开始在扇子铺隔壁冷嘲热讽的人,拉住楼一说道:“快出城,别逗留,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楼一扯出一抹笑,抱拳道谢:“多谢,不过我们主子要在芜州住下!”
“唉,都是不听劝的!”那人摇摇头,回了自己的铺子。
宁维舟买的宅院在芜州的东南角,地处偏僻,可出门就是大湖,宅院前头还有自己的码头,平日里这里能停小船,
若是想买些鱼鲜,就招呼船家靠过来,保证到手的鱼虾都活蹦乱跳的,
宅子后头就是一大块稻田,如今的季节,推开窗户,满眼葱绿,
再远些的地方,就是丛山,连绵不绝,山上长满了粗壮的竹子,一年四季都是绿色。
顾非晚刚下马车,就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青砖黛瓦,宅子门口放了两个褐色大缸,一双睡莲静静卧在水面,娇羞又俏丽,
几条红色的小鱼在缸里忽来闪去,一个错眼,就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姑娘,这鱼能吃吗?看它这么灵活,口感定然筋道!”青霜趴在大缸上,两眼放光芒!
青霖去拉她:“好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难为情!”
青霜刚要抬头,嘴角一滴口水猝不及防滴在水缸里!
她赶紧抬起衣袖去擦,却见宅子门口果真站了许多人,此时正笑意盈盈看着她!
“哎呀!”青霜猛的跳起,脸色绯红,如红鱼一般躲在顾非晚身后:“姑娘……”
顾非晚刚下马车,横了她一眼,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这就是我的外孙媳妇?”一位老者被两个小厮搀扶着,手里拄着一根鹤头拐杖,朝顾非晚望来,
老者一张国字脸,形容严肃,虽然腰板佝偻,但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此时他的眼里闪过激动神色,嘴角紧抿,视线落在宁维舟和顾非晚身上,不断来回打量,仿佛怕一眨眼,梦中的人就又要消失。
“外祖,我带媳妇回来了!”宁维舟扶着顾非晚,快步走近,
盛秉文,这个在江南生意场上叱咤了半辈子的人,一把握住宁维舟的胳膊,两滴眼泪从仍旧威严的双眸里直直滴落!
“你这臭小子,一去就没个音讯传回来……你让我怎么敢去见你母亲?”
宁维舟鼻子发酸,乖乖认错:“是孙儿不好,害外祖担心了!”
“该打你十下手心!”盛秉文故作凶狠,
宁维舟惨叫:“不要吧,我都成亲了,被媳妇知道,岂不是太丢脸?”
“你也知道成亲了?怎么不通知外祖?外祖连杯喜酒都没喝上!”盛秉文这次的生气就像真的了!
“外祖,直接喝满月酒不是更好?”宁维舟挑了下眉眼,
盛秉文双眼圆瞪,猛地看向顾非晚的肚子,又立马避嫌转开:“真的?”
“当然是真的,五个月了呢,再有半年,你就抱重孙子了!”宁维舟献宝似的说道。
“好好好!”盛秉文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望着天际老泪纵横。
“父亲,快让孙媳妇进屋啊,别累到了您的重孙子!”一位妇人越出众人,边笑边说,
“对对对!”盛秉文忙不迭的招手:“快进屋,快进屋,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累着了!”
“热水准备好了吗?让孙媳妇快去洗洗!”
“床铺好了吗?孙媳妇还是先躺一会!”
“对了,桃花糕蒸好了没有?先给孙媳妇填填肚子!”
“父亲,这些哪里还要你吩咐,早就都准备好了!”妇人爽利的笑道。
“侄媳妇怎么称呼?”妇人问完,紧接着自我介绍:“我是小舟的大舅妈,娘家姓纪,闺名月怡,从前他刚来芜州的时候,还是我带的他。”
说着,凑近顾非晚:“他三岁还尿床呢!”
声音不小,宁维舟怎么会听不到?
立马就跳脚:“大舅妈,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
纪月怡一眼横过去:“只许你尿床,还不许人说了?”
宁维舟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好意思去看顾非晚,只得去向盛秉文求救:“外祖,您管管大舅妈,她怎么可以这样?”
“我如今都被她管着呢,帮不了,你自求多福吧!”盛秉文头都不回的朝前走,可话语里全是压不住的笑意!
“大舅妈,我姓顾名非晚,家中长辈皆唤我‘非晚’。”顾非晚和纪月怡走在后头,笑看前头的祖孙俩,
“非晚啊,幸好你们来了!”纪月怡有些伤感:“你外祖去年病的很重,直到前两个月接了闻三的信,知道你们要来,这一高兴,饭吃得多了,也愿意出门溜达了,上个月还躺在床上的人,今日居然能去门口迎接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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