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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偏头,又打量他,说道:“光是各凭本事有什么意思?不如公子与我打赌玩玩,看是我先斗倒卫天子,还是公子先瓦解齐国势力。”
范翕生了兴趣:“你要与我赌什么?”
玉纤阿伸手,将案上一枚棋子拨动,放在了代表洛邑的方向上。范翕打量着她,觉她低头沉思时,最为美丽动人。他向来欣赏她这样的一面……玉纤阿抬头,对他含笑:“若是我赢了,卫天子先倒台,那我要公子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也不用到时候拿这要求强迫公子做什么,我现在就可将这要求告诉公子,公子自行考虑。若是我赢了,我要公子请天下知名的医工神医来,好好看病,吃药。”
范翕眸子缩一下。
他向后退之时,玉纤阿伸手来握住了他手腕。她盯着他,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玉纤阿轻喃:“到时候,不管医工诊出来什么结果,不管公子是真的疯了,还是有机会愈痊。不管公子的病势是无法逆转,还是公子有可能养好……我都会陪着公子的。公子,不要害怕。即使你真的疯了,纤阿也不会离开你。”
范翕垂目。
他目中生雾。
喉中哽咽。
良久,他张臂,将她拥入怀中。他始觉自己的身体让玉纤阿这般担忧,都是他不好。他不是她想象中的最完美的夫君人选,她想要的夫君一开始也不是他这样的……是他强求,让自己成为她唯一的选择。那他就要对她负责。
他不应让她变成与自己一样古怪的人。
他半身掩在黑暗中,但他向上伸出手臂拥抱她,守护她。
让她永在光明中。
让她不必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范翕轻声:“好,我应你。”
“若你赢了,我就去看病。若我赢了,你便……也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了。”
玉纤阿含笑点头。
二人望对方一眼,却都怕对方反悔。
这二人的疑心病都不轻,干脆一商量,二人连击三掌,开始摊来一张帛布写约定,二人各自按下手印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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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二人头挨在一起,认真地写着约定时,范翕不禁生出一种恍惚感。
觉得他怎么自从认识玉纤阿,就总是不停地写各种约定、契约,向她作保证?
他怎么总是要和她约定来约定去?
她是否太不信任他了?
范翕停下笔,想要思考一下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太不信自己,但他才停下笔,就被玉纤阿搭着手臂催促:“公子继续啊。”
范翕轻声踟蹰:“玉儿,你觉不觉得,你我夫妻……好像太不信任对方一点了?我见其他夫妻,好像也不会总写这种约定书,总要对方保证什么……”
玉纤阿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夫妻帐内的事,会明白告诉你么?你才见过几对正常夫妻啊?我觉得我们这般就很正常啊。只有保证,才能彼此信任。一切付诸口头的甜言蜜语都不能当真,只有写下证据才是真的。”
范翕恍然,被她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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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定好了契约,接下来夫妻二人各自忙各自的事,都比较和谐。
只是范翕渐有些焦灼。
他想将势力留在洛邑,他自己却想回燕国,但他目前没想到太好的让自己如愿以偿的法子。范翕便退而求其次,先让自己在齐国的人动手。先解决那个齐王,等齐国那边做出反应,他到时候根据齐国的反应,再决定自己找什么样的借口。
而燕王后玉纤阿,则和卫三公子夫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两人现今已成了无话不谈的手帕交,玉纤阿与人交际、投其所好的手段,让姜女敬佩得无话可说。
而玉纤阿忙着这些事时,私下一些琐事,她竟也能顾及到。
年底封朝,各位大臣都闲散下来。身为留在洛邑的诸侯王之一,范翕自然要借机和这些人交际。
某日,范翕收到请帖,被其他诸侯王邀请去赏梅。
这几位邀请他的诸侯王比较闲,竟主动来燕王府邸等人。他们见燕王悠然行来,身形挺拔颀长,又有惊鸿之美。正要夸一句燕王好风采时,诸人目光一凝,听到女声柔婉在后唤:“夫君且等一下妾身。”
诸人看直了眼,再次看到了燕王那位颜色姣好的君夫人。
范翕与他们一样愣。
他听到玉纤阿叫自己“夫君”,就觉大事不妙。
范翕回头,见玉纤阿从廊下纤纤行来,怀中抱着一件陌生的兔毛披风。玉纤阿走到范翕面前,非常温柔地踮脚帮他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玉纤阿将披风递来:“夫君,妾身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为夫君做好了一件披风。外面气候凉寒,夫君带上披风再走吧。”
范翕身后等候的诸侯王恍然大悟,心想燕王后如此贤惠,看来范翕平日所言不虚。
范翕目中轻轻亮了一下。
他看向玉纤阿。
玉纤阿对他点了点头。
范翕伸手扶住她的手,谦虚道:“夫人辛苦了。但我哪里当得上夫人如此用心?夫人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做好的衣裳,翕不舍这衣裳。”
他咬字清晰,说到“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时,语速放慢,恨不得院子里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玉纤阿顿一下。
明了她夫君又在做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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