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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菀之这么和陆虹笙一复述,陆虹笙也不由感慨:“月司马不愧是一代英豪,月家军真是了不起。我单是这么几天,就有些受不住了。”
“别说你了,就是我这种时不时还要跑营造的人,都扛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杨菀之将手往炭火前又凑了凑,“不过总归救出来些粮食,被雪埋住的人也都找到了,这么多天的辛苦不算白费。”
不怕苦累,只怕做无用功。
“唉,公主也挺辛苦的,跟我们忙前忙后,连休息都没得休息,就又回大兴了。”陆虹笙将手心手背翻着烤火,嘴上感叹道。
杨菀之长叹一口气:“她这个公主做得,确实辛苦。不过我们很快也有别的活儿了。我听说,西城外的莫家村,已有村房垮塌,死了一家六口。南登村房屋损毁更严重,已经无法住人,今日雪停,明日,这些村民该拖家带口进城避难了。咱们,有得忙了。”
“得,这不是工作的价值感一下子就起来了吗?”陆虹笙只能故作轻松道。
杨菀之却沉默了一瞬。她倒是希望不要有这些意外,能防患未然才是最好的。奈何理想很丰满。她在这个瞬间忽然意识到:如果有一天自己除了在明宫这样的营造之外,已经没有别的营造需要她去做、去维修,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说明百姓们都在安居乐业呀。
“不过,多亏了你之前的安排,这次大兴城内,房屋没有一处损毁的。营造司每三天都带着城内的百姓顶着雪给屋顶除一次雪,尤其是出了兴安仓这种大事,他们更不敢懈怠了。”陆虹笙又道。
此时,大兴城内,冢宰府。
许无患坐在书房内,听着一群门客七嘴八舌的讲话,他面上平静,可一下一下不自觉点着桌面的指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躁。
“赈灾一事,若是能办好,定然是大功一件。可如今贺兰家和国公府都是向着齐光公主的,却要把这个差事往我们身上推,背后定有蹊跷。”其中一个门客进言道。
“管他那么多作甚?我们这么多人群策群力,难道还解决不了一个雪灾?只管应下来便是。”另一个门客道。
竺自珍倒台以后,许无患自然成了竺派的新领袖——当然,现在应该叫“许派”才是。只是京兆许氏到底不如弘农竺氏背景深厚,竺自珍得势时,九姓十三家从明面上就是麻绳一股,而如今,敦煌贺兰氏、兰陵萧氏和怀朔宇文氏三家隐约有退出这个小同盟的意思。雍州姚氏虽然下去了一个姚省知,却在后宫多了个靖妃;武川姚氏又有姚靖仇——二姚如今在朝中斗得厉害。竺可危倒是与许无患私交不错,竺许二家的关系轻微倒错,但竺氏刚刚受打击,因此态度模棱两可。
这倒是辛兆父女乐见其成的,九姓十三家一下子就化开了。
许无患的门客所说也不假,即便许派如今规模大不如从前的竺派,依旧是朝中分量极重的党派。一群人群策群力,解决一个雪灾,未必是难事。
“我们人多,齐光公主手下又不是没有人。公孙冰、成声、贺兰素、月槐岚……尤其是公孙冰,这位可是朝中数一数二的谋臣,诸位难道觉得,他们就比我们差吗?”
“哪有你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我看之林兄倒不是长他人志气,是想说齐光公主及其党羽既然推脱,说明这件事肯定不好解决。”
“如今兴安仓的状况,只有那些个去抢险的人知道。我们的人只递过几条此事严重的信,具体的损失,我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件事齐光公主能解决,贺兰素不会回朝,想要让大冢宰接手赈灾。”
许无患摇了摇头:“如今赈灾之事,虽与兴安仓之难不冲突,却是两回事。”
“可大冢宰有没有想过,这么多流民涌进大兴城,住在哪?吃什么?城中的炭火粮食还够吗?若是粮食告罄,兴安仓的粮,还有多少可用于赈灾?”
“是啊,不仅是粮食炭火,雪灾带来的还有风寒!城内粮食涨价快,药材更是恐怖。”
“兴安仓被毁,如今最近的官仓就是洛口仓,但——”
辛周的三大粮仓,洛口、黎阳、常平,都在都畿道及河南道。而兴安仓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其实是三代人的囤粮。太祖朝虽然也有兵祸,但关中三十年没有大型天灾,因此兴安仓的粮食,周边的农户也有贡献。但到底黄土地不如江南鱼米之乡肥沃,还是需要通过运河漕运来大量的粮食。前朝修兴安仓时,只考虑到此处为皇都,可每每运粮船行至三门峡,都会折损船只。后来才修起洛口三仓。
而同样的,从洛口仓运粮,也要经过三门峡。
许无患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不由沉吟:“确实,若要保大兴无虞,势必要付出很多。但这都不是主要的,若是没能处理好,大兴雪患没能解决,反而搭进去更多的人,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白白落骂名。”
“我觉得,齐光公主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要推脱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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