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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恒眸色肃然沉了下来,
她很想推心置腹的和她交谈一番,却担心她与自己还不甚熟悉,说得太多反倒显得刻意。
“王爷远离京都已久,虽眼线众多,也难免影响判断。
这问题怪我问得太过唐突,此事不急,待匡北战事了结咱们在从长计议。”
许安随读懂了楚昱恒的神色,想必所疑之人与自己所想一致,既无确切证据,怀疑到当朝太后头上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她并不想让他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强行表态,荣王已经帮助他们许家太多太多了,他不该被这样为难,更没这个义务必须要选择立场。
楚昱恒刚想说点什么,
许安随笑笑一头扎到石床上。
“这石床我占了,今日只能委屈王爷睡草席了。”
许安随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缓缓的闭上,
“明日还要赶路,王爷也早些休息吧。”
或许是楚昱恒在身边的缘故,许安随特别心安,
过不多时她的呼吸开始均匀的起伏,楚昱恒还在懊恼没能很好的和她沟通交心,她却抛下他转头去找了周公。
“呵,这丫头。”
楚昱恒无奈的摇摇头。
他转头挪到了石床边,靠着许安随的脚下坐了下来。
他盯了火堆一夜,直至太阳初升之时依旧将火堆烧得火热。
“前面就是牧和城了,要不要去城中看看。”楚昱恒问。
二人一路吹着风雪,楚昱恒的脸都冻得一点没有了血色。
反倒是许安随因戴了楚昱恒的毛围领,一张小脸都埋在了貉子毛里虽然依旧被风吹得刺痛却也不至于伤了皮肤。
“匡北的风真是够烈。
匡北的空气干得让人鼻腔冒火。
匡北的城楼当真的高,比一般城池都要高。
这牧和城作为匡北第一城往日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城门都没什么人,可真是萧条啊。”
许安随强迫自己感受一切,目的不想让自己思绪停下来。
虽已经做了万全的心里准备,可当脚底踏上这片土地的一刻,让人窒息的悲伤让许安随如身处深渊深处,心里那道防线一瞬间被瓦解,被吞噬,残渣不剩,片甲不留。
“我五哥...我五哥..”
许安随哽咽无数个来回,后半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一想到家中的五嫂,那一句句唤着夫君回家的呼唤,许安随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马儿感知到她的悲伤,不停的打着转,想以此帮她平复心情。
就算发过一百遍毒誓自己不会再哭,不会再为此流泪,可那悲伤是来自血脉之中的,只要还活着,只要血液还涌动,那悲伤就永远不会消除,永远挖着她的心脏,永远撕扯着她的心肺永远得不到安宁。
‘’你五哥是为护百姓撤离而死。匡北百姓为他修了将军祠,就算百姓吃不起饭,那祠里的香火也从未断过,我来之时已经敬过香了,替你,
我和他说了你的事,我知道你会来匡北,那香火燃得极好,想他是高兴的,高兴你终于走出了困境,高兴你终于肯好好生活了”
“嗯。”许安随哽咽着点点头。
眼泪很快冻成了冰晶,匡北最不会怜惜女子,任你之前多少金贵,只要经那刺骨的冷风一吹,多嫩的娇肤都会变成一片龟裂的大地。
“多谢王爷,王爷有心了。”
荣王与许四郎五郎年纪相仿,年少时又一同混迹在军中,交情最深,互为挚友。
许四郎不羁,最是顽劣,是全家被许老元帅揍得最多的孩子,时常出些鬼主意带着五郎和荣王一同犯错。
五郎老实却仅限于表面,内心也是叛逆的,只是没四郎那般张扬。
而荣王虽身份尊贵,却时常被二人呼来喝去的,他那时刚从外游历学武归来,刚刚褪去一脸文雅,四郎五郎总嘲他唤他做金枝玉叶,他也不气,只知道坐到树杈上迎着风笑。
许老元帅拎着赤日满院子追着他们仨,逮到便是一顿好打,情急之下荣王也是喊过许老元帅老爹的,许振醉酒之时只管称自己有八子,一群臭小子没一个省心的,还是他的小棉袄最好。
“走吧,咱们继续赶路吧。”
最终二人没有进城,而是绕过了牧和城继续北上赶去了昭城。
牧和城和昭城之间距离很近,
中间只有不足三十里的一片平坦之路,满是白雪覆盖一片刺眼的苍茫。
“大娘,还好么?这是要去哪?”许安随策马缓步于一个老妇人身旁。
那老妇人全身佝偻着,一身褴褛,趴在地上费力的虚喘,身旁还跟着个毫不认生的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一个大竹筐。
一路上许安随遇见不少百姓背着大箩筐徒步向昭城方向走去,许安随不明所以,前方明明有战事,百姓逃迁都来不及,如何反倒是逆流而上。
许安随难掩心中疑问便提马上前。
恰巧撞见老妇人摔倒,便立刻翻身下马俯下身子小心着查看。
那老妇人身旁的小孙子眨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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