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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以后,北大荒的土地上,土豆基本成熟了。成熟的土豆青黄相间的叶子上长满了黑色的斑点,像极了老人的脸,似一种沉沉暮气,有一股风霜阅尽的沧桑笃定之气。黄,黄的沉积昏暗;黑,黑得从容淡定。有的卷起的叶子像傲宝四队艰难度日老人的额头,皱巴巴的,似在一道道被无情岁月的锋刃深刻的褶皱里,藏着难言凄苦与漠然……
生产队的土地里,用牛,用马犁地,被犁开的土豆地,远远望去,在秋日薄凉的阳光下,白花花的,明晃晃的,一眼望不到边,一堆堆,一窝窝,像是母鸡下的蛋,很是壮观……社员们紧跟在牛犁,马犁后面,把犁出土地的土豆捡到筐子,袋子里,再装到马车上,由车把式拉到生产队的场院里,由女社员剥掉泥土,一堆堆,一片片的进行晾晒,在霜降之前等水份蒸发得差不多,再按工分分给社员们做口粮,社员家家户户都要挖地窖,把分到的土豆放到地窖里,等着过冬。土豆既是蔬菜也是主食,可以炒土豆丝还可以煮土豆,冬日里坐在火炕上,炕上放着泥制大火盆,把土豆放里面,拿起插在火盆上的火钎子翻几下土豆,慢慢的土豆就散出香味儿,软软的,那是最美味的了……
十三岁的小芹背着弟弟,在生产队的场院里剥土豆泥土,把被犁破的土豆从中挑出来,今年的土豆大丰收,长得特别大,个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芹挑拣着土豆,惨白憔悴的脸上露着凄迷的笑容。背上的弟弟三宝不停用手撕扯着小芹美丽的长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三宝四五岁了,本来可以自己走路的,但他只要看到姐姐小芹就磨磨唧唧的哭哭啼啼的让姐姐背着或抱着。
“小芹啊!你别太惯着你弟弟三宝了,你一天天生产队干活,家里干活,还得带弟弟,这不得累死啊!”女社员王二嫂劝道。
王二嫂果然一语成谶,在这个丰硕的初秋,小芹被活活的累死了,没有棺椁,小芹穿着补丁落补丁的衣服,用草席裹着送到河套草甸上,放在一堆木柴上,放火给烧了,木柴没够烧,小芹的内脏没有烧成灰烬,她的父母同生产队社员一起挖了个小坑,把小芹的没有烧尽的内脏,给埋成了个小坟。
在当地没成婚的人,死后都要火化。
小芹死后,三宝父母就让二女儿小霞带三宝,三宝父母严重重男轻女。
一天,小霞就把三宝带到无人处:“三宝我告诉你,大姐让你给磨死了,如果你再想把我给磨死,那是没门儿的,我宁愿打死你,也不能让你磨死!”小霞厉声警告三宝。
从此三宝再不天天哭哭啼啼的了,变得乖巧懂事儿了。
小芹被火化不几日,郑福多年尿床的二哥,也死了。同样被送到河套草甸上火化了……
小梦妍这天又去后山坡的野梨树下,看到张大娘年迈的婆婆,用艾蒿搓绳子,把一条条艾蒿绳子挂到野梨树上晾晒。
晒干的艾蒿绳子夏季夜晚点燃它,可以驱蚊,淡淡的香草气还有安神功效,有助睡眠。老人们喜欢在冬天把晒干的艾蒿煮成水,泡脚。疏经活络、散寒除湿及消除疲劳……
张大娘曾经对韵清述说过,在她初嫁到婆家时,如何如何的被婆婆虐待:被婆婆用烟袋锅子敲打头,头上时常被打出大血包来……在一边玩耍的小梦妍听到张大娘的述说,在她幼小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对“老巫婆”仇恨和恐惧的种子。
今天,小梦妍一看到野梨树下的老婆婆,吓得她拔腿就跑。
第二天,小梦妍又去了后山坡,她没敢走近野梨树。远远的偷偷观望:“老巫婆”有没有来。她看到梨树附近没人,才敢走进野梨树,看到野梨树上挂满了艾蒿绳子。
“小狗狗,你告诉我要不要替张大娘报仇呢?”小梦妍问埋在地下的小狗崽。
秋风吹着蒿草,呼呼的响,似乎在说:“报仇!报仇!”
小梦妍于是把艾蒿绳从野梨树上,扯下来,用脚乱踩在艾蒿绳子,把艾蒿绳踩得稀巴烂……
前院张大娘家响起了哀伤的唢呐声。“张大娘婆婆去世了,梦妍你同姐姐好好在家呆着,别到处处乱跑,妈妈去拜祭一下”韵清对小梦妍说。
听说张大娘的婆婆是在去后山取晾晒的艾蒿绳子,摔倒在山坡路上死的。
“我没想让婆婆死,我没想让婆婆死!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小梦妍病倒了,高烧呓语着。
初秋,傲宝屯一下子,就消失了三人,初秋的丰硕难以抚平人们心中的悲伤与惶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九月以后,北大荒的土地上,土豆基本成熟了。成熟的土豆青黄相间的叶子上长满了黑色的斑点,像极了老人的脸,似一种沉沉暮气,有一股风霜阅尽的沧桑笃定之气。黄,黄的沉积昏暗;黑,黑得从容淡定。有的卷起的叶子像傲宝四队艰难度日老人的额头,皱巴巴的,似在一道道被无情岁月的锋刃深刻的褶皱里,藏着难言凄苦与漠然……
生产队的土地里,用牛,用马犁地,被犁开的土豆地,远远望去,在秋日薄凉的阳光下,白花花的,明晃晃的,一眼望不到边,一堆堆,一窝窝,像是母鸡下的蛋,很是壮观……社员们紧跟在牛犁,马犁后面,把犁出土地的土豆捡到筐子,袋子里,再装到马车上,由车把式拉到生产队的场院里,由女社员剥掉泥土,一堆堆,一片片的进行晾晒,在霜降之前等水份蒸发得差不多,再按工分分给社员们做口粮,社员家家户户都要挖地窖,把分到的土豆放到地窖里,等着过冬。土豆既是蔬菜也是主食,可以炒土豆丝还可以煮土豆,冬日里坐在火炕上,炕上放着泥制大火盆,把土豆放里面,拿起插在火盆上的火钎子翻几下土豆,慢慢的土豆就散出香味儿,软软的,那是最美味的了……
十三岁的小芹背着弟弟,在生产队的场院里剥土豆泥土,把被犁破的土豆从中挑出来,今年的土豆大丰收,长得特别大,个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芹挑拣着土豆,惨白憔悴的脸上露着凄迷的笑容。背上的弟弟三宝不停用手撕扯着小芹美丽的长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三宝四五岁了,本来可以自己走路的,但他只要看到姐姐小芹就磨磨唧唧的哭哭啼啼的让姐姐背着或抱着。
“小芹啊!你别太惯着你弟弟三宝了,你一天天生产队干活,家里干活,还得带弟弟,这不得累死啊!”女社员王二嫂劝道。
王二嫂果然一语成谶,在这个丰硕的初秋,小芹被活活的累死了,没有棺椁,小芹穿着补丁落补丁的衣服,用草席裹着送到河套草甸上,放在一堆木柴上,放火给烧了,木柴没够烧,小芹的内脏没有烧成灰烬,她的父母同生产队社员一起挖了个小坑,把小芹的没有烧尽的内脏,给埋成了个小坟。
在当地没成婚的人,死后都要火化。
小芹死后,三宝父母就让二女儿小霞带三宝,三宝父母严重重男轻女。<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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