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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厨房是公用的,叶青鸢今天一整天吃的干粮,没用过这里。现走进去一看,还算干净,有个船上厨娘在忙碌,她就跟船娘说:“大娘,劳驾,可以借用一下这儿的锅灶么?”
船娘道:“当然可以,只是用灶要小心,别让火星子溅出来。这船虽在水上行,厨房里多木头火炭,却忌讳火。”
叶青鸢道:“我知道了。”
她拨旺了火苗,从空间里
取出一罐番茄丁,取了两个鸡蛋打成蛋花,用番茄丁熬了一锅酸香扑鼻的番茄蛋花汤。
“好香!”船娘本来背对着她的,被香味吸引,转过身来,看到那一锅色泽鲜亮诱人食欲的汤,不争气的眼泪顿时要从嘴角流出来,“小娘子你熬的什么汤?又酸又香的。”
叶青鸢说:“这个叫番茄,是我家菜园子里自己种的。吃不完,就熬成了番茄丁,可以放十天半个月。”
船娘啧啧称奇:“容易种吗?我也想试试种,这个算是酱菜吧?还有没有多的?我拿自己发的豆芽跟你换?”
一边说,一边把厨房窗边一个大平盘子掀开白布,露出底下发得胖乎乎的豆芽来。
叶青鸢爽快道:“可以啊。来,我们交换。可是番茄种子我手里没有。”
船娘略感失望:“那也没办法了,我自己另外找地方寻访去。”
一罐番茄丁换一斤豆芽,正好做个清炒豆芽,清清爽爽的好吃。
这时,有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进了厨房,朝着叶青鸢走过去,行了个礼:“小娘子好,我叫秋莲,刚才看到那两位小哥哥呕吐晕船,被小娘子用奇药治好。我们家小姐现在也晕船,小的冒昧,能不能讨一颗药?”
秋莲说着,递上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叶青鸢见那豆绿绸子荷包做得十分精巧,抛开鼓鼓囊囊的内容物不谈,光是这个荷包就值不少钱,忙道:“不客气。不过,不知道你们家小姐什么情况?能不能受得住药力?不是我吝啬,实在是药三分毒,不敢乱送人。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带我过去看一眼?”
秋莲有些踌躇,道:“我家小姐家教严,不允许擅自见外人。所以哪怕晕船厉害,也一直苦熬,不敢声张。我是恰好见到小娘子治那两位小哥哥,才瞒着小姐斗胆来求的……”
船娘似乎认得她们,小小声对叶青鸢解释:“他们白家规矩真的很大,从梧州登船至今,几个女眷始终宿在二楼客舱里,还有那么高那么壮的大汉把守,挺吓人的。”
叶青鸢听了,就倒了两颗晕车药出来,扯了角油纸包了,递给秋莲说:“药在这里,给不给在你了。如果吃了之后不起效用,又或者嘴角起红疹子什么的不良反应,你再到一楼甲号船舱找我吧。”
“哎。承了小娘子情了。”秋莲拿了药,高高兴兴地走了。
叶青鸢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后即忘,端了番茄汤和炒豆芽回去。一家四口吃得十分香甜,饱餐一顿过后,小豪和罗秋田又好了三分,小豪就主动去洗碗。
一打开舱门,秋莲又守在门前了,毕恭毕敬对着叶青鸢行大礼,道:“小娘子,我家小姐有请小娘子到二楼客舱一叙。”
楚攸行疑惑地看着叶青鸢,叶青鸢低声道:“在二楼的,听说姓白,要了两颗晕车药去吃。我先上去看看,很快回来。”
楚攸行道:“好,你应付得来吧?”
叶青鸢微笑起来:“你放心。”
在秋莲的带路下,叶青鸢一路穿过客舱,绕到另一处方才上楼梯,门口处还有两个练家子把守着。叶青鸢心想:“那厨娘说得果真不假,这家人规矩好大。想来就是传说中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了。还好我穿越来的是个村姑,反而不用这么处处束缚。”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好幸运。
到了二楼,叶青鸢见到了那位白小姐,极纤细怯弱的姑娘,穿得厚厚的,正坐在舷窗旁透过竹帘看窗外。秋莲急得忙上前:“小姐,才好了点,又坐在窗边。这江风极寒的,晚上就得嚷头疼了。”
白小姐拢了拢身上羽纱披风,道:“无妨——人请到了没有?”
秋莲忙引荐道:“这位就是楚三娘子了。”
叶青鸢上前见礼,斯斯文文的:“向白小姐问好。我娘家名字叶青鸢,叫我青鸢也可以。”
白小姐忙又起身回礼,说:“我姓白,只有乳名穂仙。”
顿了一顿,道:“多谢叶娘子慷慨出手,解了我晕船之苦。”
“举手之劳罢了。何况,秋莲姑娘给了钱的,我是俗人。”叶青鸢送上一束花,道,“初次见面,船上各色匮乏。小小花束,权当见面礼了。”
这花是她刚才路过走廊的时候顺手在窗台花盆里掐的姜花,欲开未开,见了一点点琼玉似的嫩苞罢了。叶青鸢悄悄洒了两滴空间灵水,倒叫那花更加鲜活了。白穂仙十分高兴,捧在手中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交给秋莲,道:“用那南红双耳敞口赏瓶养起来吧。”
秋莲道:“那瓶子收在箱子里呢,明天船就上岸了,搬动来去的,太麻烦了。”
白穂仙道:“好花需要好瓶配,何况我一直不舒服,虽说吃了药不再呕吐了,头脑昏昏沉沉的,闻到这个花香却清爽多了。就算麻烦点也值得。”
秋莲方才不言语,下去交代小丫头办了。白穂仙又请叶青鸢坐了,叶青鸢见她只是怯弱,不是那种矫情拿乔之人,心生好感。聊了一会儿,话语投机,更加一见如故的。叙了年齿之后,发现二人竟同年同月,叶青鸢还比白穂仙小了半个月,更加亲切。
白穂仙道:“我身体不好,去年亲娘去了,家中庶母扶正,抚育幼弟不得闲。所以我父特意去书我外祖家,请求外祖多行照拂。也不知道是什么个境况,每每忧挂在心,偏生身子不争气,竟闹得下不去床的地步。秋莲那丫头从小跟我,自把自为了一些。青鸢对我有恩,却不是区区二十两银子能够……这对耳环是前阵子得的,上面的金子宝石都寻常,就是荷花的造型惟妙惟肖,也跟天时应景,送给姐姐,以全了这一番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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